白月光干掉前夫上位后(68)
“过几日恐怕会有客人来,我们也去别人家,这些事也怪累人的。”予翀道歉似的说。
柳乐趁便问:“我的丫环能不能出门去?”
“巧莺?当然了。你去哪儿都可以带着她。”
“不是,我有时候想买些许零碎小物,怕别人办不妥当,需打发她出门去买。”
“需要什么,让巧莺对管家说一声就行。”
“不用那么麻烦,巧莺自己也愿意上街走走。”
“好,不是把你们关在这儿的意思。随时可以出去。”
“跟着我一起还罢了,要是她一个人,后头也有侍卫,巧莺那丫头不大习惯,她怪不自在……”
“她不肯,自己出去也可以。给她一块腰牌,有事时只管拿出来。”
。
浣霞湖边、和予翀说过话的第二日,柳乐整理书稿时,想找本五代词,因手边的不全,想起他昨日的话,便要去书房看看。
书房在王府东边,院子叫梧桐、银杏、松、榆等大树森森掩了,进去一瞧,满院里既清凉,又敞阔、亮堂,朝南三间大屋,东面一间厢房,一只小亭,西面两间厢房;窗下低栽芭蕉,墙边疏疏插着一二丛细竹。
明堂门前,一个红袄、蓝背心的丫头坐在小板凳上,低着脑袋,脑后的双髻一动一动,再一瞧,嘴巴也是一动一动,正在念一本书。
巧莺上前说:“还用功呢,王妃来了。”
那丫环慌张地抬头一瞧,急忙将膝上的书放到一边,起身行礼。柳乐见是一个圆脸盘的女孩,个子倒是不矮,但是满面稚气,至多十六七岁的模样,难怪巧莺说没法唤姐姐。
“小杏呢?”巧莺问。
柳乐便知这个是小蝉。
小蝉答:“今日该她上学去了。”
“去哪儿上学?”柳乐奇道。
“王爷令我们——奴婢和小杏两个原是杂事上的,王爷说我们以后在书房,一字不识不行,要我们每日上午去账房常先生那里学两个时辰,单日她去,双日奴婢去。”小蝉匆匆解释了。“奴婢看看有人烧水没有,给王妃沏茶。”
“行了,我去就行。王妃要找些书,还得问你呢。”巧莺拦了她,自己扭身跑走。
小蝉忙开门请柳乐进屋。北屋一排三间连通,作了一个大大的书室,壁上悬着古人的几条书、几幅画,其余陈设却简单:除却窗下一张宽案,一眼望去,全是一架一架的书。
“呀,这可找到什么时辰去。”柳乐又喜又愁,失声笑道。
小蝉惊惶失措地说:“奴婢学得慢,字认得不多,恐怕帮不了王妃。”
“没事,我自己找,只是我可能会翻乱,需要你帮我整一整。”柳乐宽慰她,一架一架地挨着瞧,一面又问,“如今你们学会多少了?”
小蝉偷偷瞅了柳乐几眼,看她和气,心里不怕了,回答说:“奴婢连三字经还没认全,小杏姐比奴婢学得快,她都读几篇诗经上的了,听着怎么那样好听——‘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①’”她怕记得不对,怯怯地、小心翼翼地念出来,还是怕记得不对,又要干脆一气念完,结果倒念得不慢,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又像小鸟唱歌一样流利。说完,她红着脸笑了笑。
柳乐定住脚,转身看她:“你念得真好听。”
小蝉连耳朵根、脖子全红了,摆着手说:“奴婢胡乱背的,一点儿都不懂意思。”
“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柳乐低头念了一遍,抬起头对小婵说,“这句是说思念。”
第39章 好好一个官员叫你害得入了狱不算,又霸占他妻子。
“思念,原来诗里还可以说思念。”小蝉恍然大悟。
柳乐微微地笑了:“诗里什么都可以说。——思念,说得很多。”
“奴婢明白了,”小蝉呆呆望着她,“是不是因为思念很美。”
“不一定。若你思念一个人,有一天还能见到他,那样才称得上美……”
小蝉慌里慌张说:“奴婢瞎说的,奴婢太笨了,懂得太少。”
“你家离京城不远吧?”
“奴婢不记得家在哪儿。”
“啊——”柳乐轻叹一声。
小蝉越发着慌:“奴婢在宫里、在这儿都很好,很喜欢,——更喜欢这儿,像在家里。”
柳乐笑起来:“你看,古人一字便可称师,我给你讲这句,足可算半个老师了吧?”
“奴婢不敢。”小蝉忙说。
“咦,我认你做学生,你不答应,那可不太谦虚。”柳乐玩笑道。
小蝉嚅嚅不知如何答。
“以后莫再说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你跟小杏说,她也一样,当我的学生可以,将来你们学好了,做我的老师也使得。只是咱们正在谈诗论文,突然冒出来一个‘奴婢’,那就太煞风景了,我可不答应。”
小蝉惊讶地看着柳乐,半懂不懂,不敢答话。
“你会写字不会?”柳乐问。
“能写百十个字,只是太难看。”
“学了多久?这就够厉害了,多练练,慢慢就越写越好。”
“学了半年多了。”小蝉捏着衣角,“奴婢……我怕再学几年也学不会,还是伺候不好王爷王妃。”
柳乐认真地对她说:“我听你话语清楚明了,可见念书有用。不过书里并不教怎样伺候人,若为这个,就不要你念书了。书里教的是——等你念懂了诗经,自然明白。也不必着急,过半年再瞧,肯定又不一样了。你们很聪明,学得很快,也别怕问,问了才有长进,将来若有老师解不了的,告诉我,我为你们请更高明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