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悠悠(84)+番外
那另一个长发女孩呢?她的照片在李执家房间的抽屉里,她又是谁?
还有许知瑶,被称为“差点和他成了的女人。”
她想开口一一问个清楚,却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堤坝毁于蚁穴,爱意如洪水汹涌泛滥,再无力抵挡。
吴优曾固执地判定李执是渣男,预设绝不可能爱上他。可今天发现他对范容说的那些狠话,不过是事出有因、在商言商说公事。
从前她说自己决不可能爱上他,现在却在思量要不要爱上他?
范容说一生总有一次燃烧;李琢为了异地恋改变了自己的工作规划;连沈南风这么洒脱的人,都会在赶完设计稿后,飞十几个小时的红眼航班去挽回一段无望的跨国恋爱。
她们都如女武士一样,拿起长矛奋力角斗。仿佛遵循古希腊的旧制,从来不是为爱冲锋,而是为自我而战。
而吴优呢?一贯像使用消声手木仓的冷面杀手一样,此刻突然觉得,是否也可以换种热血的方式?
努力做个百毒不侵的人,是万全之策,可终究丢了百味杂陈的万千颜色。
吴优轻轻捏了下李执的袖口,他低头略有迟疑,反映过来这是一个示弱的动作。轻而易举地,点燃了彼此,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拥吻,空气仿佛都有点稀薄。
吴优轻伏在李执胸口,他伸手调了调座椅,抬眼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神。树影浮动,好像一匹迷鹿误入都市森林,仿佛月亮被云影遮罩,一切意境都幽深起来。
李执伸出食指,触碰了吴优的眼角,不敢相信那真的是泪。意料之外,手足无措。
吴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许为又一次堕入失控的可能而恐慌。只是这个时空的夹缝里,她终究是溢出了一丝真心。
黑暗里,李执听到了她的询问,是顽劣的小兽终于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这一次不是攻击,而是试探。
“李执,会不会有一天,你选择放弃我?”
“我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人。”李执没由来地心里一紧,毫不迟疑、迅速地回答。
像去接住一尊即将坠地的瓷佛,心急亦心诚。
吴优在心里轻笑了下,李执不会么?可自己的家人就放弃过她。
可她又模糊地相信着李执,在拜访老宅的时候,顾秀青告诉她,李执用了二十年把那套宅子买回来。那枚父亲的戒指,他也戴了二十年。
吴优突然参悟自己喜欢他什么,李执身上有种沉默的、深刻的东西,不容忽视地引诱着她。
她是聪明的、灵活的,却从不敢交付情绪,她永远怕被放弃,随时准备逃开……他们像磁铁的两级,完全相反、完全相吸。
“可我不是你的家人。”依然是不抱希望的吴优式反驳,是最后的一丝抵抗。
“不,我是你的丈夫。”
李执猛地把她压入怀里,不敢去看吴优的眼睛,只衔住她的耳垂。
嗫喏着却也是明确的。第一次宣之于口:“悠悠,我爱你。”
泪水如夜雨洗去纤尘,一滴落在李执的手背上。
李执不知道吴优为什么哭,可今晚他突然窥探到了她的一角破绽。就像雨夹雪的小冰粒落在羊绒大衣上,悄无声息化成水,渗入每一丝纤维里。
他一直不解她为何这么牙尖嘴利、疯狂工作,可这一瞬间,不需要言语。肌肤就能传递她的恐慌,他不知道她在怕什么,被谁放弃?
李执一直以为,吴优的人生里,永远拥有主动权,永远在做选择。
可此刻她像水草一样攀附着他,用力地埋在他的衣服里。李执能感受到她在深深地贪恋着他的气息。
爱意从来不需要表达,即便卑微迷茫或是误解重重,总会溢出来。
第45章 不易被“掌握”的女人。
泪像春天泥土里透出的湿意,车窗外花园里万物萧条,车窗内却仿若雁归回暖。
李执不再怨她的冷言冷语、高傲姿态。此刻吴优的脆弱昭然若揭,更显得往日里的盔甲多么虚假。
安慰有点多余,他们从来都有更好的方式。吴优带着醉意的热气吐在李执而耳旁,玻璃被雾气氤染,纵横的水珠冷凝而下。
肆意流淌,阻隔不断。
踢掉鞋子,手脚并用地爬过扶手箱,然后双臂勾上他的脖/颈。吴优把脸埋在李执的领口,熟悉的沐浴露香味涌入鼻腔,清透的柚子加一点点细微的铃兰。
不似他平日凛冽的雪松香水味,原来李执是在家洗好澡,又临时换了衣服出门接她的。
黑暗中把唇递到他唇角,吴优指尖不安分地蜿蜒入他的袖口。醉意浸染的女人举止笨拙,却比清醒时更加不管不顾。
好局促……李执把座椅往后调到最底,无奈看着大腿上扭成蛇的女人,呼吸急了些:“别闹。”
她知道这是在哪么?就这么肆无忌惮……
吴优往后退了一下,腰背抵着方向盘。静静地端详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泄露出一个困倦又肆意的笑。
“跟自己老公亲热叫‘闹’么?这是合法需求!”
“……”
诡异的感觉,她口中第一次出现这两个字,太过陌生。暖流在李执心底升起,有点烫人。像幼年冬天走过老镇的古街,付了几枚硬币,换来的铁皮桶里拿出的番薯。
那是熟悉的熨帖,不似平日的她,总像一块寒铁制造的机器、精确却没有温度。
就是一恍惚的功夫,李执的衬衫扣子已经被解到第三颗,柚香越来越近,吴优贪恋地嗅上去。
空间太小,贴得太紧,李执想起了盛夏里他尝过的味道,鲜美多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