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破镜重圆](112)+番外
明郗脸颊贴在他外套上,闻到熟悉的味道,眼皮颤了颤,眯出一条细缝,视野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脸部轮廓。
进了家门,陈渡将人轻轻放在卧室的大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瞅见她皱眉眯着眼,陈渡俯身手掌撑在她肩膀一侧,指腹在她眉宇间轻抚过,接着起身出了卧室,去进厨房。
陈渡打开冰箱,从里面找出一罐蜂蜜,用玻璃杯接了温水贴心的给她泡了杯蜂蜜水。
等他端着杯子推开卧室门时,就看见刚刚还好好躺在床上的人,此刻正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头趴在床沿上。
听见声响,她抬眸朝门口望过去,看见来人,眼睛亮了亮,明郗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支着头,激动道:“你怎么在这?”
陈渡脚步一顿,听见这话,立即解释道:“这是我家。”说完,他上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将手里的蜂蜜水递给她:“把这喝了。”
“为什么要喝这个?”明郗盯着他手里这杯淡黄色的液体,不解道。
陈渡耐着性子给她说:“因为你喝酒了,把这喝了,明天起来脑袋不会那么难受。”
“我没喝呀?”明郗歪了歪脑袋,“我又没醉。”
还较上劲了,陈渡沉沉叹了口气,掌心抚上她脖颈,半哄半引诱道:“乖,把这喝了。”
“不喝。”她瘪了瘪嘴,双手环上他的肩膀,陈渡握着杯子的手一抖。
“陈渡,我好难受。”瓮翁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陈渡以为她是开始头疼了,便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还喝不喝酒了?”
“我心里难受。”怀里的人说话声音更小了。
“什么?”陈渡没太听清。
“心脏疼。”明郗哽咽着,眼泪簌簌落下来。
陈渡默了下,眉头微微垂下,接着问道:“为什么疼。”
明郗吸了吸鼻子,只是感觉心里无比的难过,她抬手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似在确认这究竟是真人还是梦境,她眼神迷离,嘟囔道:“想陈渡。”
房间霎时静了下来,陈渡手上动作一顿,眼眸沉下来。
她抬手,一会捏捏他的脸,一会摸摸他的头发,随后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兀自笑了起来,眼睫濡湿的看着他,即便看的并不怎么太真切:“我一定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会在伦敦看见陈渡。”
她以为陈渡是虚幻的,以为这还是伦敦,或许是因为在国外时,曾在梦见看见过他很多很多次。
陈渡伸出臂弯揽着她的腰,沉湛的眼眸晦涩不明,他压抑着心底翻腾起来的情绪,良久才说话,嗓音低冽,一字一句回复她:“不是做梦,我就在这。”
明郗摇了摇头,眼泪从眼眶夺出,鼻尖泛着红,抽噎道:“我不信。”她语气一顿,声音彻底淡下去,“不过能在梦里见到,也算是个好梦。”
陈渡眼帘一点点垂下来,喉结锋利凸起,胸腔像是刀戳了洞,酸涩拼了命往里钻,他抬起手背替她抹去眼角溢出的眼泪。
可明郗压抑了太久,当年的无奈,七年里的心酸,还有重逢之后的一切,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只能自己承受,如今终于有名头能借着醉酒的名义痛哭一场。
陈渡觉得自己掌心已经一片湿润,那双清透的双眸就如同开了阀的水龙头。
因为喝了醉,她面颊覆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又因为哭泣,眼尾和鼻尖都是浅淡的粉色。
看着她这样,陈渡愈发难受,胸口像堵了一快海绵,因明郗的眼泪而渐渐膨胀。
她走以后,很多难熬的日子,他答应过明憬不去联系她,所以他考了京市的大学,认识了陆言舟,这些年不管是读书还是工作都是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他待在京市,想着总有一天她会回头,林云的墓还在这片土地,她这么爱她的母亲,总会回来祭奠她。
也或许,这个城市曾经承载着她人生三分之二的回忆,作为故乡,它应当会成为她回国驻足的第一站。
那天,酒吧重逢的第一眼,
他想,他终于等到她回来。
酒精侵蚀了神经,她抱着他开始小声啜泣,“陈渡,我好想你。”
重逢后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破开了一道口子,酸涩涌入心尖,陈渡眸色翻涌。
他放下杯子,撑起身体,将她一把抱起来,跨坐在大腿上,双手捧着她的脸,男人瞳孔黑而沉,双眼皮压出深深的一条褶皱,看她泪眼婆娑的样子,陈渡哑声,“看清楚,我在这。”
明郗眨了眨眼,双眼泛着迷离的水雾,她怔怔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陈渡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环住她脖颈,反手扣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朝她柔软的唇畔亲下去。
他睁着眼,尽情亲吻着她,舌尖越过齿间,在里面横冲直撞缱绻辗转,唇齿交缠,尝到她舌尖带着的淡淡的酒味。
明郗被她亲得喘不过气,喉咙发出几声呜咽,脸色比方才更红,她抬手去推他肩膀。
陈渡松开她,额头抵上她脑门,看她睁着一双艳靡迷离的眼睛,眼尾泛着潮湿的绯红,她胸膛微微起伏着,喘着粗气,灼热的气息就近喷洒在他的脸颊。
他漆黑的瞳眸透里露出毫无掩饰的欲色,呼吸逐渐渐重,他歪着头去亲她的脸颊,细细密密的吻沿着下颌一路落至脖颈,明郗梗着脖子,难受的哼了一声。
陈渡身躯一僵,继而复反含住她的唇,轻轻舔抵。
他张嘴,在她下唇不轻不重咬了一下,痛感传来,明郗齿间溢出一声轻吟,陈渡松开她,黢黑的眼底盯着她樱红的唇畔,上面糊着一层潋滟的水啧,他搂着她的腰,眼底深谙,沉着嗓子发问:“现在能看清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