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只愿他生(9)
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又疼又怕。慌乱中也顾不得,大声喊救命。这里是酒店,卡尔到底不敢乱来,见她不愿意,就放开了她。
她捂着衬衫领口,跑到门口,气的脸色通红。
卡尔也生气,好像是她对不起他似的。
“何小姐,你要走出去,云图坊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你去和畜生做朋友吧。”小水砰地关上门。
走廊很安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一拐一拐回到自己房间,连忙反锁房门,害怕又委屈,抽抽嗒嗒哭起来。她想给良生打电话,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刚按了通话键,又把电话掐了。良生知道后,去找卡尔算账,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犹豫了。诺曼那种公司,人情复杂,固然是卡尔不对,可他是良生的顶头上司。这种事闹出来,只会给人嚼舌根的谈资。而公司介入调查,会不会叫他搁置手头的工作。这是他第一次做项目经理,他这么年轻,这个位置得来不易。她冷静片刻,决定先不告诉他。
外面天色灰暗,雨淅淅沥沥下着。小水受了惊吓,蜷缩在灯柜和床沿围起的角落里。她把衬衫脱了,上面全是那个男人的味道,又发现大腿有块乌青,可能给电脑的金属架划到了。她浑身不舒服,抱住一只枕头,给毛毛姐打电话。
“宝贝,你什么时候回家?”毛毛姐在那头喊。
小水说快了,问她们在干什么。
“你妈去跳舞了。不知搞什么鬼,她最近老是跳舞。我今天去买竹笋,你猜多少钱一斤?小燕的菜越来越贵,以后我不去了。你要不要吃鱼,我还买了条黄鱼。”
她说要吃的,她想吃她包的馄饨了,让她弄点馄饨馅。
“好啊,良生也喜欢吃我的馄饨。你和他在一起吗?”
小水说他去工地了,她留在酒店休息。
毛毛姐就说:“哦,你叫他别太幸苦。你自己也是。出门别脱羽绒服啊,倒春寒,能冻死你们。”
她挂掉电话,心情平复许多,去浴室洗了澡,又叫酒店送点吃的。已经是下午两点,良生他们还没回来。天气预报挺准,外面大雨加雾,看来一时半会儿他们回不来。她拿着吹风机吹头发,这时良生给她发短信,果然大桥封了,他们可能要在岛上住一晚。
他们一伙男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只叮嘱他早点休息。没一会儿,杨青龟也给她发消息,他与魔幡和久隆两家碰过面,他感觉这两家对这个项目没什么信心。
老龟很谨慎,他这么说,就是暗示他对中标有把握。小水吹干头发,然后躺进沙发。此刻她很冷静了,想起刚才的事,阵阵隐忧不可抑制袭来,就如灰暗的云按压心脏。这只煮得外焦里嫩,香喷喷的鸭子,不会因为她,因为卡尔,真的飞走了吧。良生,还有整个云图,都寄希望于海链。卡尔会怎么做?她完全不可预测。云图会失去这个项目吗?她要怎么跟大圣说,怎么面对沙伯勋的责难。她恼恨极了,气得直抓头发。
这时手机响了,她给吓得一激灵,屏幕上的名字是齐天大圣。
第6章
云图展望(五)
虽然沙齐天对她不错,但二人没到推心置腹。他给她发工钱,她自然尽心尽职。同时她明白只有保持距离,这份工钱才能拿得安稳顺手。所以此时大圣问她,今天过得如何。她本能隐藏起伏不定的心情,只说自己在酒店睡了一天。刚说完又后悔,幸好对面是他,换成他老爹,一定冷嘲热讽,骂她竟然在工作日睡大觉。
“小水,你怎么了?”他发觉她有点紧张。
她的脑子转了转,尔后问:“没事啊,办公室有什么事吗?诺曼那里有什么消息,回标日期还是二十号吗?”
大圣就说:“我怎么知道。卡尔和孟良生不是在你那里,你怎么自己不问?”
小水不吱声了。大圣又追问她几个文件放在哪里,他找不到。她叫他找了几个柜子,还是找不到。大圣有点不耐烦,那份是海链的价格对比单,做完后要给老头看的。小水想起来,锁进她的抽屉里了。
他大骂:“你的脑壳摔坏了?怎么不叫我去地下室找。”
沙伯勋很重视这次报价,想在晚上开会。
小水推搪:“老龟还没回来,价格单要问问他的意见。不如等几天,等我们回公司再开会。”
大圣同意了,又问:“他们没回来,那你一个人在酒店?”
小水停顿一下,告诉他是的。
他说:“觉得无聊吗?要不要明天回来?”
她又沉默片刻,然后说待到明天决定。
对方没再说什么,两人挂了电话。
小水思索着,思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及她要怎么应对。她发觉自己渺小如尘埃,根本分不清风浪的方向。
第二天一大早,她从电梯里出来,看见卡尔在前台退房。他朝她招招手,仿佛都没发生过。
“何小姐,”他笑道,“早上好。我要回去了,公司里有点急事。”
她也笑:“好的,路上小心。”
他与她握了手,就如第一次见面那样。小水觉得手心湿漉漉的,甩了甩手,生怕黏上谁的气味。那天晚上,去岛上的人终于回来,大家聚在酒店的宴会厅吃饭。
老龟递菜单给小水,笑道:“点几个孟经理爱吃的,他最幸苦。”
良生笑了笑,云图的人对他挺尊敬,而他本身也没架子,他们合作得很愉快。他叫了几瓶酒,杯盏互碰,其乐融融。
杨青龟说:“响铃的收尾调试花掉四个月,因为设计的时候有点问题。他们是照技术规范做的,不懂结合实际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