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暮雪亦白头(56)+番外
上官仪看不下去,拧眉制止:“此事稍后再说,先等皇后娘娘与卿昭仪的案子结束再说。”
众人的目光转到黄卿儿与叶暮雪身上,听这掌膳的语气,的确是有这事发生。
宫里的情况明面上不说,暗地里的克扣他们不是不清楚。说司膳房克扣安宁殿的膳食,可信。
没人去说,上官仪不管,默认了这种情况,这群人当然更加猖狂。但是一旦被发现,还是要象征性罚罚,眼下不是时候罢了。
黄卿儿脸色好了不少,仰着鼻子看向叶暮雪,“皇后娘娘,臣妾是听了这奴才的话,才下令抓了您宫里的宫女,而您安宁殿的宫人今早也承认了,不知您怎么说?”
叶暮雪手指敲着石桌,看向躺在竹椅上面的池渔。
池渔非常激动,只是身体太虚弱,躺在竹椅上面也没有翻腾起来。
旁边是萧子萱带来的宫人,他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聆听,点了点头之后转述:“这位宫人说,她没有偷卿昭仪的发簪。”
黄卿儿瞪大了眼,一个大步走过去,差点就把人领起来。被萧子萱一个眼神制止住,她只能出声怒吼:“贱婢,你早上明明承认了!是不是再打一顿才肯认罚?”
富有节奏的声音停下来,叶暮雪一个冷眼扫过去,“莫不是卿昭仪严刑逼供,按着池渔的脑袋让她点头吧?”
她看着竹椅上激动的池渔,生怕她从竹椅上面翻下来,于是倒了杯茶,走过去温声安抚:“别怕,本宫会还你一个公道,你口渴不?喝点水,有什么话慢慢说,不要紧,不用激动。”
叶暮雪温声轻轻说,她的声音似乎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让池渔慢慢安静下来。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周围的人都能听清楚,不会落人口舌。
喝过一杯茶之后,池渔的嗓音没有那么沙哑,但是开口还是很艰难:“是卿昭仪……奴婢早上遇到卿昭仪,她二话不说,就抓了,抓了奴婢。指责奴婢让奴婢说偷了这支发簪,奴婢没做过,没有认,她就打奴婢。奴婢……实在是扛不住,对不起皇后娘娘,奴婢是扛不住早上说的。”
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只不过入宫不久,就经受这些,谁忍得住?
池渔紧紧握住叶暮雪的手腕,用力得几乎要掐断她的手腕,哭吼着:“皇后娘娘,奴婢真的没有拿卿昭仪的发簪,您相信奴婢!”
叶暮雪吃痛,微微拧眉,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接着温声安抚:“没事的,本宫相信你,别怕。”
问清楚了之后,叶暮雪转身站起来,对上黄卿儿挑衅的目光,吐出了两个字:“愚蠢。”
黄卿儿洋洋得意的脸瞬间僵住,本来准备一肚子话来嘲讽叶暮雪,这又被她愚蠢两个字给堵住,当即变了脸色:“你说什么?你听到你宫女说什么了,她说她早上认了罪!”
叶暮雪面不改色,“是,她是认了罪,被你屈打成招。”
“胡说!”黄卿儿气得弯腰捡起那支发簪,质问叶暮雪,“人赃并获,发簪不是在我宫里,是在这掌膳手上,这掌膳指出是你们殿内的宫人送过去,不是你们宫里的人偷的,那是谁偷的?”
这一席毫无逻辑的话把叶暮雪都逗笑了,叶暮雪唇边挂着冷笑,萧子萱就直接不客气了,笑出了声。
在场的人都知道萧子萱的性子,哪怕她笑的再没有形象,也没有关系。
萧子萱坐不住,放下手里的茶杯走过来,“卿昭仪,你父亲审案如果像你这么审,不知道会断多少冤案呐。”
屈打成招,单方面的人证物证。
可笑至极!
黄卿儿被堵,青白了一张脸:“那不知道萧贵妃有什么高见!”
萧子萱摸了摸下巴,站在叶暮雪身侧,像极了一个护花使者。若她是个男子,倒和叶暮雪有几分般配了,她指着地上的掌膳道:“赃物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说收簪子的也是他,所有的话都是他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卿昭仪却把他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当做证据,甚至用刑对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你说你,怎么断的案?本将军是不太懂刑部那一套,只会打仗的一个莽夫,可是这样断案,傻子都知道是错。”
最后一句话,她笑着对黄卿儿说道,一字一句清楚至极。
傻子都知道,她黄卿儿,可不是连傻子都不如吗?
黄卿儿攥着那支簪子嘴硬:“那臣妾也不明白了,为何这掌膳不诬陷别人,偏偏诬陷皇后娘娘宫中的人呢!”
第66章 严查
萧子萱扬眉看向叶暮雪,叶暮雪认真地点了点头,“卿昭仪说的的确有道理啊。”
萧子萱接着道,摸着下巴极其认真:“的确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不过说不定……是看皇后娘娘您好欺负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硬生生地把黄卿儿排挤在外。
上官仪这时候淡淡开口,“掌膳的话的确是一面之词,但是从这个案子来看,又有几分道理。”她看向黄卿儿,“可还有其他的人证或者物证吗?你既然说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宫人打点给你的发簪,就没有给其他的东西?”
掌膳低下了头,半晌没说话。
“既然无话可说,本宫是否可以断定,是有人让你陷害本宫?”叶暮雪冷冷凝视着他,清冷的声音淬着寒冰,“幕后是谁?”
掌膳扑腾一下直接趴在地上了,脑袋几乎埋在地里面。
黄卿儿脸色也苍白了,手里紧紧握着那支发簪,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低声呢喃:“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怎么可能是诬陷?明明是她宫里的人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