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慈悲(263)
一贯清冷的人难得带了丝戾色,观南不可置信。
“小叔……”
吴悠:“我已经伤害她一回,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做错事,再伤害她一回了。收手吧,元新。”
他们叔侄的命是她救的,他已经辜负她的嘱托,又怎么能让自己的侄子再伤害她的女儿呢。
命运,这可笑的命运让他不管在何时都只能仰望那个高傲的高贵女人。不管是在裴家当郎君之时,还是在长公主府当下人之时。
吴悠掩住眸中的感伤默默起身,随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他的身后是观南不甘的连声呼唤。
“小叔,小叔……”
月升月落,天初明之时宫门打开,身型高大的男人迈出宫门。宫门处,侍卫早早备好了马车。
载着高大男人的马车从宫门而出一路向金吾卫驶去。金吾卫府衙内,只有寥寥几个金吾卫,剩下的都散出去值守了。仅有的金吾卫在见到带着侍卫阔步而来的陈朝后,纷纷避让行礼。
“王爷。”
陈朝颔首,匆匆而过。
陈朝进了金吾卫就朝着金吾卫大牢而去,牢狱外,他的贴身侍卫早就立着候着他了。
“王爷,人是昨夜在城外巡防的禁军发现的,发现的时候昏迷了。我们的人到的时候,掰开他的嘴,发现了他后槽牙有着和那些蒙面黑衣人一样的毒,所以就带了回来。”
陈朝:“人现在醒了吗?”
侍卫:“已经弄醒了。”
陈朝刚迈进去大牢,就听到了沉重的痛吟声,侍卫所说的醒了,想来也是用了特殊法子给弄醒的。
陈朝冷着脸大步迈进,拐过一个弯,就看到了被挂在架子上的人。
陈朝顿住脚步,叮嘱侍卫。
“把李怀远拖过来。”
挂在架子上人,本闷头痛吟,听到李怀远三个字后停住了痛吟,猛然抬起了头。
木架的人伤痕累累,可眸中还闪着光。只是眸中的光在他见到身子发青,面目全非俨然已经死透的李怀远尸体时,瞬间黯淡了下来。不止是眼神黯淡了,他面目甚至变得狰狞,发出一声凄厉的“啊……”
男人的反应大出陈朝的所料,如果只是一个死士,见到李怀远的尸体不应该这么大反应。看来禁军偶然间撞到的这个人,和李怀远关系不简单。
当日下午,陈朝带着身侧所有侍卫还有数百禁军往城外纵马而去。穿过数处密林,又向山上而行,行至半山腰,一处隐匿在密林间的宅院现与众人眼前。
昏黄的夕阳落在天际。明明很快就要天黑,但陈朝却等不及了。派去前去探查的侍卫很快去而复返。
“王爷,宅子是空的,有打斗痕迹。”
陈朝眼眸一暗:“进去看看。”
建于山腰间的宅院不大,但层层叠叠,院落并不挨在一处。而是高一处,低一处。侍卫和禁军分散开搜查时,陈朝向着最高处的院落走去。
推开院门,一阵微风拂过,一方帕子顺着风卷到了陈朝脚边,陈朝弯腰捡起那方帕子,看清帕子上的纹样,陈朝的瞳孔一震。
是她的帕子,她住在这个院子里过。
将帕子紧紧攥在手心,陈朝向着正屋走去。推开房门,房间里还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那香气和长公主府正房中的一样。
跨进屋子,书案上一张纸押在镇纸下,纸张上的笔迹熟悉。进院后的一切都证实了陈朝的想法。
她真的住在这过。
陈朝环视了整个屋子,视线最后落在屏风处顿住。绷着腿,陈朝一步步向屏风迈去。
屏风之后,是一个浴桶,浴桶里还盛着水,水早已冷头。浴桶边上堆了一团衣物,衣物摊开,在那团衣物中陈朝看到了熟悉的肚兜,而肚兜之下压着的是一套尺寸宽大的男人中衣。
看到那套中衣和那肚兜叠在一处,陈朝眼眸瞬间变得森然,他的薄唇轻抿着,手中的帕子快被他紧紧攥裂。
咻——
陈朝拔出腰间长剑,狠狠一挥,地上的那堆衣物瞬间成了碎片。
侍卫们找到陈朝时,是顺着黑烟找到他的。院子里的屋子正燃着熊熊烈火,而陈朝寒着脸从大火中迈步而出。
烈火就在眼前,但侍卫们却只感受到自己主子身上森冷的寒意。
侍卫小心翼翼递上了自己的发现:“王爷,在下头一处院落发出的,院子里都是打斗痕迹和血迹。在一处隐蔽角落里发现了这个。”
陈朝看清侍卫手中之物,发出一声冷笑:“黑钢箭矢?观海和长公主府的侍卫何在?”
侍卫:“应当还在五峰山附近搜寻王妃下落。”
陈朝:“好,极好。”
陈朝带着侍卫迈出院落:“把这座宅院烧了,连片瓦我都不想看到。”
本静谧的山突然燃起黑烟,这黑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而在黑烟的未燃起前齐与就收到摄政王带着人匆匆出京的消息。而去的方向,正是前夜他们去的方向。齐与听到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不好,摄政王只怕是发现了。
齐与匆匆转身,朝着后院而去。
叩了两声门,听到
里头人的回应后,齐与推开门匆匆道:“郡主,王爷往观南关你的宅院去了。你被救的事只怕瞒不住了。”
任兰嘉皱眉:“你们留下痕迹了吗?”
齐与:“都打扫过了,但箭矢所过之处,总会留下痕迹。本想把宅院一把过烧了,但又怕引起注意。也没想到,王爷会这么快发觉。而且此番他未曾给观海送信,只是自己带着侍卫和禁军去的。”
任兰嘉:“去给观海传信吧。你们把自己也弄得狼狈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