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慈悲(275)
一路疾驰,观心到了城外的隐居民宅。除了益州三百亲兵,不少长公主府侍卫这几日也歇在这。
观心刚到民居附近,民居里的所有人就被惊醒了。观心进门后,见了齐与又点了人。
观心带一众侍卫出了民居,而齐与带人隐在暗处跟随。
黑夜中,跟在观心身侧的侍卫低声道:“王府那边也下了令,要抓到观南,留活口,送进京。昨夜,王府侍卫和暗卫全动了,没有带我们。不知道如今追杀观南的是不是他们。如果是他们,我们要和他们对上吗?”
这些时日,王府侍卫和暗卫受观海管辖,所以王府内部的消息和动向长公主府侍卫都知道,只是昨夜后,就没有消息再传来了。
而观心听到侍卫的话则是笑了笑,管他是王府的还是哪方的,观南的命,她要定了。
侍卫指路,一行人顺利穿过禁军的巡值线。到了吴悠所说的宅院后,只见到了满地尸身,不见一个活人。
观心没有犹豫,吹了个冷哨。齐与闪身出现。
观心:“给我一半人,我们分头搜。”
宅院往南,穿过几片密林,便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平原农田,除了零星几棵树外,再无遮挡。
伤痕累累的一众人,被追赶到了这一片平原上,走在众人中间的人正拿着剑,只见鲜血从他持剑的手臂一路流淌到了剑尖再滴落在地上。
回头看,幽深黑夜中只看到几个火不远不近坠在他们身后。而这样的距离,从宅院出来就保持着了。
持剑的人看着那几束火光突然定住了脚步不动了,紧
紧护在他身侧的人看着他不动着急了。
“祖宗,你怎么了,快走啊。”
定住的人冷漠一笑:“没看出来吗?他们在溜我们玩。我们靠腿,他们骑马,想追上我们早追上了。”
围在他身侧的人听到他的话僵住,而方才劝他的人又道:“管他们是不是溜我们,我们得赶紧走了。”
虽说被称呼祖宗,但周围的人对他似乎没什么尊重。
“你们不过是我小叔花银钱雇来的,没必要为了银钱丢了命。你们知道追杀我的是谁吗?”
黑夜中一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他们听到一声冷笑:“追杀我的可是长公主府和摄政王府的。对了,也许还有一众禁军呢。”
声音落下,黑夜中缄默了许久,随后,一声低声咒骂:“娘的,不只是说杀些叛徒吗?怎么还扯上朝堂了。我们青衣阁一向不介入朝堂争斗,也无心惹上和长公主府还有摄政王府。此单,我们弃了,这两日杀的人,我们也不收银钱了,让你小叔找联络人退钱。我们就此别过吧。”
随着话音落下,本还围成圈的一众人散开。
“各自走。”
又是一声令,一众人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浓重夜色下,只留了一人孤身持剑而立。他挺着腰身,看着那火光离他越来越近。
终于,一众蒙面黑衣人骑着黑马出现在他眼前,看到持剑而立的人。领头的黑衣人也颇为意外挑了挑眉。他扯下了蒙面的黑巾,慢慢控马走近。
这么多人马靠近,独立在夜色中的人也不见丝毫慌张,反而还细细打量那些黑衣人。
“你们,不是摄政王府的,也不是长公主府的,你们是谁?”
骑在马上的人居高临下看着他,温和一笑:
“裴家小公子,终于见面了。”
立在马下的人眉头一紧,很快,他仰起头。
“你是赵泰德的人?”
黑衣人闷笑一声:“真不愧是裴家公子,脑子就是好。”
黑衣人骑在马上姿态慵懒,不急不躁,丝毫不见方才血洗宅院时的狠厉。
而血不断在流淌,深知再不治伤就会血流而亡的人也很淡然。
“你们世子和王爷都已经死了,怎么,你们要替他们报仇吗?真要报仇,不应该找杀了他们的人吗?我可没动手,甚至,我和你们世子还是盟友。”
姿态慵懒的黑衣人听到这话沉笑了一声:“盟友?你不会真觉着我们世子信了你和顺平郡主情深意重的那些屁话吧。”
马下的人冷了脸,而坐在马上的人继续讥讽道:“世子当初答应和你结盟不过是想借你的手见郡主罢了。而你,从始至终不过是个工具。世子死的那日,我就应该杀了你,可是,世子说,总得让你心先死了。”
“你知道吗?我们说话这会功夫,小皇帝应该已经醒了,你知道怎么醒的吗?长公主府送了那个府医进宫。你说又会是谁的意思呢?你亲小叔亲手断了你的羽翼,你心尖上的人下令追捕你。你想要杀的人被救活了,而你想要分离的人如今正应该拥在一起呢。啧啧啧。裴公子,你说你怎么活成这样呢?”
黑衣人的话一字一句扎进了观南心里,然后黑衣人心满意足看着观南黑了脸。
“你闭嘴……”
冷喝的同时观南拔剑刺向马肚,马痛鸣发狂,破了一众黑衣人队形之时还把领头黑衣人甩下了马。
一片混乱中,观南也目标准确,朝着领头黑衣人刺去。
噌——
两剑相撞又快速分离,火把照耀着的微弱光亮下,只见两道人影缠斗在一起。双方招式都很凌厉,只是重伤的人终究敌不过身子健全的人。
一道又一道,冷剑划破衣裳划过血肉。黑衣人觉着没意思收起了攻势只防守。
“裴公子,何必呢?你杀不了我的。”
旧伤上再添新伤的人冷笑:“那你杀了我啊,你在等什么?”
剑与剑不断相撞,清脆冷剑声中,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听到马蹄声,黑衣人快速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