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慈悲(290)
面对任和郎,任兰嘉困顿到打了个哈欠。
“好,二哥哥放心吧,我知道了,我会同齐叔说的。”
眼看着任兰嘉打了哈欠,任和郎也察觉到了任兰嘉今日的不对。他三妹妹虽然佛性,但世家女郎该有的规矩和姿态都不差,每回见他都端端正正的。可今日慵慵懒懒不说,还在他面前打起了哈欠。
“二妹妹身体不适吗?府医来看过了?”
任兰嘉觉着自己今日只是惫懒了些,不知怎么他们都觉出她不适。
“无事,只是换季有些没精神。”
任兰嘉随意找了个借口,任和郎却没那么好糊弄,那他想的是其他原因。
“王爷,这些时日都未曾回府吗?”
距离明丰帝驾崩已过去了十日,登基大典也过去了三日。这些时日任和郎几乎每日都在宫中守灵,而每一日他都能见到陈朝的身影。
明丰帝丧典上上下下的事还有登基大殿以及朝中诸事,光是这些事都不知道要消耗掉陈朝多少精力和时间,就这样任和郎还时常在太极殿看到陈朝,任和郎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从未睡过觉,更别提回府了。
任兰嘉:“回过两回。”
第一回是那日朝会后,他把她和让哥儿送了府,然后陪着他们母子用了午膳就回了宫。第二回是登基大典那日,他也随他们母子回了府,虽留宿了但只同她说了会话就沉沉睡去了。
对于这些时日他的不归,任兰嘉没什么感觉,她只觉着正常。毕竟是护了十余年的亲外甥,他悲伤甚至内疚都正常。他独自消化,不求她共情便已然很好了,毕竟她做不到感同身受。况且宫里还有太后和陈国夫人,陈国夫人自年关之时让哥儿失踪那回就生了病,如今病未痊愈又得此噩耗,更是病重,就这样。她还要拖着病体去宫中看太后。
陈国夫人对她和让哥儿都不错,所以在知道陈国夫人病后任兰嘉就把曾老送进了宫,也带着让哥儿去看过一回陈国夫人,只是看陈国夫人时,让哥儿被和陈国夫人在一处的太后那毫无生气的模样吓哭了,自那后任兰嘉便没再去了。
这么多事,这么多人都需要他。反看她清闲一人,诸事有人替她解决,让哥儿也好好的,又何必要日日见到他,还是一个强装笑意的他。
一向对陈朝这个妹夫颇有微词的任和郎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挑剔他。
说着话,任兰嘉想到了魏棕。
“大姐夫怎么样了?”
提到正儿八经的亲妹夫,任和郎叹口气。
“这外伤好养,但想恢复内里元气只怕得一段时日。”
毕竟是险些丧命的重伤。说到魏棕,任和郎倒想起一事:“原来跟在你身侧的观海要接手千牛卫是吗?”
魏棕虽保了命,但这官职是保不住了。明丰帝的事要有人担责,而统领千牛卫的魏棕便是被问责的第一人。自明丰帝驾崩后,就不断有大臣上书,要严惩千牛卫上下,尤其是魏棕。什么处斩,流放,剥爵,都有人说,最后是陈朝发了大怒,按下了这些奏折,只夺了魏棕千牛卫将军一职。
任和郎去看魏棕时,魏棕倒想得开,说这么多年忙于公务,如今能保一条命闲下来陪陪夫人和儿子已经很好了。
魏棕乐观,而宫里的千牛卫也被调离了不少。如今任兰嘉又不带让哥儿住在宫里,宫里倒也不需要那么多千牛卫值守了。反倒是长公主府,得重重严守了。任兰嘉又不喜欢生人日日在眼前,所以原本就负责长公主府守卫的观海就成了千牛卫将军的不二人选。
观海这些年虽然一直跟在任兰嘉身侧,那他也曾被安宁长公主送进过军营,也立过军功的。若不是当年叛乱,安宁长公主身亡,观海在军中早有一番建树了。
原本任兰嘉无心朝事便也罢了,如今有机会她自然乐得给身边人。不只是观海的千牛卫将军一职,就连齐与的金吾卫将军一职,也是任兰嘉先斩后奏没和陈朝商议过就在朝会上公布了。而事后,他什么也没说。甚至对于她拿着他的私印,带着五百黑甲军进宫大闹朝会,他也什么
都没说。只是说往后恶人他做便好,他不希望别人指摘她。
观海虽要接任千牛卫将军一职,但往后大多时候还是要在长公主府,这样她也心安。
而任兰嘉不希望那么多千牛卫入府,所以她花重金买下了左右两座大宅扩大了防守圈。其实即便任兰嘉不买下来,左右两侧大宅的世家也得搬走。而这样一来,也几乎大半个坊市被圈入了长公主府的范围,仔细算算,真不比内宫小。但唯一的不同这里没有宫墙,没不似宫中那么死气沉沉。府里也没有内侍宫女,贴身伺候任兰嘉的依旧是她用惯的侍女小厮还有侍卫。就好比一日三餐从不忘端药的素念。
任兰嘉和任和郎说着话呢,素念就端着今日的汤药来了。药方是曾老换过的,保胎的,但只是任兰嘉知道,素念还以为是为了任兰嘉上次晕厥开的药。
素念刚端着药进来,任兰嘉就察觉到不对,今日的药味怎么这么重。待素念端着药走到任兰嘉面前时,扑面而来的药味让任兰嘉皱了皱眉,随后一直慵慵懒懒的她突然直起了身子,干呕了一声。
素念顿住了脚步,任和郎则是立马起身。
“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呕……”
任兰嘉又呕了一声,随后她压住胸口,压住腹中翻天覆地般的恶心的同时挥了挥手。
“快……把药端出去。”
素念看了看手里的药,有些无措:“奴婢这就把药端出去,请曾老……奴婢马上让人去宫里把曾老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