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慈悲(31)
三年一度的春闱在即,年度官员考评又在眼前,这一切都绕不开吏部。眼下吏部一派都是三公之人,摄政王在掣肘吏部。
姜澄的脸白了又白,能动她小叔子,那岂不是也能动她夫君,春闱在即,想要使使手脚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一个纨绔小叔子,她尚且只是有些着急和无奈。但如果牵扯到她夫君?
姜澄猛地站起,因起的太猛,她身型晃了晃,温闻烟急忙扶住她。
她本就不想来这一趟,也是无奈。她公爹不想向摄政王服软。便让她婆母到她面前演了那么一出戏。不就是知道她和任兰嘉幼时的情谊吗?想要前途,又想要儿子,便推怀了身孕的她出来。
嫁到书香门第,一直觉得自己不够温柔贤淑而有意收敛脾性的姜澄此时怒气上头。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府。过些时日再和闻烟来给你添妆。”
说罢,姜澄迈着大步就朝外走,温闻烟看看她又看看任兰嘉。
任兰嘉道:“去吧,她还怀着身子。”
温闻烟这才追了出去,茶案上的几盏燕窝羹丝毫未动,任兰嘉端起自己眼前那碗,用调羹舀起一勺,尝了一口。甜度恰到好处。
从午后就开始下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日,到深夜也不见有要停的势头。已过宵禁,一辆马车从宫中而出,城中巡视的金吾卫见到这辆眼熟的马车纷纷避让。
马车上的人正靠在车内,闭眼假寐。他的身侧坐着一青衫男子。
“主子,今日张家长媳去了长公主府。”
听到长公主府,陈朝睁开双眸,他眼眸中满是血丝。那人继续道:“小的查了下,那张家儿媳幼时是郡主的玩伴,此番去长公主府,应当是为了张家次子一事。”
人是金吾卫抓的,扣住不放是陈朝下的令。他也没想到张家和她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长公主府有何动静。”
“并无,那张家儿媳进去没一会便怒气冲冲出了府,长公主府没有丝毫动静。想来是郡主拒了她。”
听到这,陈朝本微皱的眉眼舒展开。
拒了便好,他不求妻子能与他共谋朝政,只求别再因为一些情分给他妄加累赘。上京城中,绕来绕去都是姻亲亲戚。任家人都拎得清,任兰嘉能和任老太爷一般,万事不理这便很好。
小厮提起长公主府,忙于朝政的摄政王终于想起了自己近在眼前的婚礼。
“府中一切可准备妥当了?”
小厮颔首:“老夫人都备些呢,每日精神气十足,只是念叨着时间太赶,凉州那头的亲眷赶不及。”
与陈朝同龄的人,多数早已成家还有了子嗣。陈国夫人期盼这婚事许久,如今终于要成了,自然是精神气十足。
第18章
雨势未停,反倒越来越大。大雨倾盆,水成瀑布状从屋檐流下。刚暖和没几天的上京城又变得湿冷。
春闱在即,各地的考生都汇聚到了上京城,有闭门不出读书的,也有举办各种文会还有拿着礼品四处走动的。
任和郎也要参加春闱,任兰嘉待嫁之人,不好随意走动,只能派素念去任府送了一应春闱应试时能用到的物件。虽然任大夫人定会准备妥当,但她总也得表一份自己的心意。
素念去送东西,回来时还带着任兰昭一同回来的。而任兰昭这次不是来不只是看看任兰嘉,而是打包了行装,看架势是打算在长公主府住上一些时日。
任兰昭刚进门都就翘着嘴,任谁都能瞧出来她在不高兴。任兰嘉也没问,只是静静看着她。最后,任兰昭自己先憋不住了:
“二姐姐,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吗?”。
任兰嘉瞄了她一眼:“和叔母置气了?”
任兰昭瞪大眼睛:“二姐姐,你怎么知道。”
还能怎么知道,自然是素念说的。素念去大房送东西,路过三房院子时都便能听到里头的热闹。正巧任兰昭从三房院子里头冲出来看到了素念,随即任兰昭眼睛一亮,转头朝着三房院子里就喊了一声:“我这就去长公主府和二姐姐住。”
素念哪里敢做主,最后还是任老太太点了头,让任兰昭去长公主府陪任兰嘉住到婚前。
任兰昭凑到任兰嘉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二姐姐,母亲逼我去相看。可是我不想那么早定亲,你能不能帮我和母亲说说。”
任兰昭如今已经十四,在上京城中正是要定亲的年纪。任兰嘉睨她:“为何
不想定亲?是不喜欢叔母给你挑的人家吗?”
自任老太太寿宴后,上京城中的各府夫人都注意到了任兰昭,她的父亲任三爷官职不高,但眼下顺平郡主和摄政王婚期已定,身为姻亲任家再兴旺两代不成问题。这几日,不少人家上门说亲,任三夫人都挑花了眼。
任兰嘉问话,任兰昭揪着任兰嘉的袖子攥在手心中绞着,垂着头支支吾吾不言语。任兰嘉看着自己原本好好的袖子皱成一团,她也没把袖子扯回来,而是淡淡道:
“你和观南不可能的,死了这条心。选夫君不只是看皮囊,家世和前程缺一不可。”
任兰昭抬头,怔怔看着任兰嘉,嘴巴呶动了几下,最后干巴巴道:“我没有。”
每次任兰昭看到观南就双眼放光,任兰嘉怎么可能没发现。任兰昭无力辩解后,脑中又浮现那道身影。她纠结了许久,开口:
“二姐姐,观南是你的贴身侍卫首领,那也就是长公主府的侍卫首领,我记着是有官阶的是吗?”
任兰昭小心翼翼试探问,任兰嘉却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