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与君无关(探案)(47)+番外
李长曳眉头一挑,稳住声音问道:“婆婆,您别紧张,我们不是官府的人。”随即,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我们是来吊丧的。”
闻言,老婆婆神色稍缓,叹了口气,握住李长曳的手腕,哀声道:“哎呀,钱郎中是你什么人?这可真是命苦啊!”
李长曳顺势应道:“钱郎中是我姑丈,我这可怜的姑妈,以后可怎么办啊……”说罢,她还掏出帕子作势擦泪。
老婆婆闻言,更是唏嘘不已:“你姑妈也是个苦命人,趁早把她接回去吧。这钱家,不是个好地方。”
李长曳闻言,故作疑惑:“怎么会?我看着这地方挺好的啊。我姑丈医术高明,待人和气。只可惜我姑妈命苦啊。”
婆婆听了这话,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四下张望了一圈,压低声音说道:“唉,我看你是那家的亲戚,才跟你多说几句。这钱家古怪得很呐!”
她叹了口气,眼中带着几分不安:“我这老太婆眼神不好,看得不太清楚,但耳朵还灵着呢。十几年前,钱郎中搬来后,每隔几晚,总是有人大半夜上门。”
李长曳愣了一下,脑海中迅速梳理婆婆的话,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婆婆似乎还没说完,压低声音,又补充道:“昨晚我还见到一个大汉,从他们家的后门偷偷溜出来,吓死人了!”
李长曳眉头瞬间皱起,语气变得更为谨慎:“大汉?婆婆,您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婆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哎哟,我这眼睛不行了,早都看不清楚了。老太婆我夜里出门解手,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高高壮壮的,从他们后门溜出去。”
李长曳微微眯起眼睛,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不对劲:“除了个子高,还听到什么吗?”
婆婆似乎回忆了一会儿,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说道:“对了!那人走的时候,好像在嘟嘟囔囔的,好像说什么‘债还清了’之类的话。”
“债还清了?”李长曳低声重复,脑中思绪飞转,忽然间,一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她脑海中。
她猛地抬头,眼中露出一抹恍然之色:“婆婆,那人,莫不是满脸胡茬,力气大的很?”
婆婆愣了一下,回忆片刻后点头:“对对!满脸胡茬倒是看不清,但看那身形啊,力气大得很。他走的时候拍了墙一下,感觉都要把墙拍塌了,吓得我赶紧缩回去了。”
李长曳心中顿时了然,嘴里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多谢婆婆,您回家歇着吧,这事我们记下了。”
婆婆摆了摆手:“可要好好把你姑妈接回去啊,别留在这钱家了。”说完就背着木柴转身走了。
李长曳转头看向李长风,低声道:“应该是孙镖师。”
李长风闻言,露出几分愕然:“孙镖师?他跟这案子能扯上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欠债?”
李长曳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还不清楚。只是他昨夜出现在钱家,又说了这么一句话,恐怕他知道的,比咱们以为的要多。”
又过了一阵,天逐渐暗了下来。
钱府门前的衙役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纷纷匆匆离去,其中一人边走边嘀咕:“这么大的官,竟会来这种小地方,真是稀奇。”
李长曳藏身暗处,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眉头一皱,还未来得及细想,便看见李长风身影一闪,翻身跃上钱府的屋顶。
她心中暗道不妙,也只得跟着翻到那屋顶之上。
钱府不大,屋舍简单,庭院冷清。钱郎中生前只靠行医养家,家中除了夫人,便只有几个粗使丫头。突遭变故虽让人措手不及,但作为行医世家,这几名下人或许早已对生死之事司空见惯,虽略带悲戚,但是白事依旧操办得井井有条,府内未见丝毫混乱。
此时,只见钱夫人从一间偏屋中走出,神色哀伤,步履缓慢,显然是因为夫君的突然离世悲痛不已。
过了一会儿,忽见一个丫头鬼鬼祟祟地朝那间偏屋走去,四下张望了一圈,确定无人注意后推门而入。
李长曳眯起眼,手指无声扣在腰间的佩剑上,低声对屋顶上的李长风道:“盯紧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丫头方才探头探脑地走出屋子,怀中抱着一个布包。她行色匆匆,步步回头,脸上显出几分藏不住的慌张。
李长曳目光微凝:“果然有猫腻。”
待那丫头离开院子,李长曳朝四周扫了一眼,确认无人注意后,对李长风低声道:“走,进去看看。”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偏屋之中。
这偏屋出奇地干净整洁,左侧是一排书架,书卷完完整整按照书名整齐地码放着,连尘埃都不见一颗;中间摆了一张方桌,桌面光可鉴人,未有半点污迹;右边的架子上则是各类药材瓶罐,以及一排小刀、银针等物,各个都擦拭得寒光闪闪。
李长风环顾一圈,低声道:“瞧着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李长曳却皱起了眉,走到左侧书架旁,细细翻看起来。忽然,她抽出一本书册,翻开后,皱起眉头:“这不是医书……这上面记载的,竟是关于黥刑的内容。”
她指着其中一段念道:“黥刑,刻于人身暴露之处,如面颊、手腕、背部……刻纹需深,可叠加五彩,伤痕不易褪。”她的目光越看越沉,书册上甚至还附有几幅图示,标注了黥刑的位置和手法。
“黥刑?”李长风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他走到右侧,目光落在那些小刀和银针上,抬手拿起一把刀端详片刻,刀刃锋利,形状特殊,似乎并非寻常医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