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32)+番外
丹卿看他护财的模样,有些好笑。
“你别紧张,我想说,你既然存了不少,我肯定也有不少家当吧!”
楚翘有点奇怪,憋着笑说:“少爷哪里来的钱啊,每次府上银钱一发放,少爷就全拿去买名贵花草了,上次还向账房预支了不少,迄今未还呢!”
丹卿:……
晴天霹雳。
“少爷,你该不会又看上什么名贵花株了吧?”
丹卿趴在桌上,蔫蔫道:“没有,我只是想置办些送人的礼物。”
楚翘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少爷穷归穷,从另个方面讲,也非常富有。曾经有好多人一掷千金,恳求少爷割爱!不过少爷你一直说,头可断血可流,亲自照养的花花草草不……”
这是什么?这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丹卿顿时双眼冒光:“卖,我卖。”
楚翘:“……”
揣着卖花得来的大沓银票,趁天没亮,丹卿和楚翘偷偷来到后门墙根,从狗洞钻了出去。
自昨晚得知少爷的“潜逃计划”后,楚翘就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他死死拽住丹卿的手,不准他走:“少爷,你到底要去哪里呀?你能不能别走,如果老爷知道,我肯定会完蛋的!”
丹卿无声叹了口气。
他帮楚翘摘掉头上的枯叶,顺便捏了捏他软嫩脸颊,安抚道:“好楚翘,你别怕,回去吧!等到中午,你拿着我留的信去禀告管家,就说我偷偷溜了。等老爷回来看了信,他不会责罚你的。”
楚翘仍是拼命摇头,他忍着泪水,哽咽道:“少爷,你还是让我跟你走吧,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事情,我还能帮帮少爷。”
丹卿掰开楚翘的手,缓慢摇了摇头。
他的劫,他必须自己想办法去渡,何必牵连无关的人。
雾气很重,丹卿清瘦的身形,几乎被这片浓白湮没。
走到巷口,丹卿顿步,他回头朝楚翘挥了挥手,然后背着包袱,不再迟疑地匆匆离开。
高大槐树下,楚翘揉着通红眼眶,他望着少爷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怎么都想不明白。
心思单纯又简单的少爷,何时变成这样了呢?
似乎从肃王的那一箭开始,少爷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丹卿决定去找段冽。
段冽如今并不在京城,而是晋城忻州。
月前,晋城南部的巡抚剿匪时,惨被匪徒所害,丢了性命。
这无疑是在狠狠掌掴朝廷的脸,皇帝怒不可遏,当即下旨,命肃王段冽领兵前往忻州,剿匪平乱。
段冽走后,丹卿想了很久,他承认,在凡间的这些日子,他确实消极怠工,没有摆正心态。
总不能因为九重天出了纰漏,他就罢工,不渡劫了。
与其浑浑噩噩摸鱼,他还不如早日完成“楚之钦”的使命,抽身离开。
天光熹微,太阳露出半张脸。
丹卿买了匹马,备好干粮,风尘仆仆赶往忻州。
这具身体不会武术,没有自保之力。丹卿除了往脸上抹些泥巴黑灰,让自己变得丑丑土土臭臭的,还在途中进了几趟深山,利用毒草毒虫制了些防身之物。
陆陆续续行了大半月,在初冬的某个夜晚,丹卿终于抵达忻州。
前些天还不那么冷的时候,丹卿勉强能在外面凑合过夜。
进入晋城后,气温连续下降,他似乎染上伤寒,鼻子总是痒痒的。
往嘴里塞两片治疗伤寒的草叶子,丹卿牵着马,准备找户村民家借宿。
冬季的天,黑得越来越早。
丹卿穿过山林,在昏暗彻底袭来时,找到一方依山傍水的村落。
这村子特别安静。
村民们该不会都睡下了吧?
丹卿没有凡间生活的经验,他牵着马,顺着蜿蜒土路,走进村子。
家家户户都没有点灯,得亏丹卿是个糊涂神仙,不怕妖魔,亦不畏惧鬼魂。
寒风阵阵,忽然吹来几缕浅淡的血腥气。
丹卿的脚步戛然而止。
从带着记忆下凡的那一刻,丹卿就一直在身体力行的诠释着,什么叫作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最过分的是,关键时刻,丹卿竟鼻痒难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下跑都不用跑了。
他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吧……
几个膀阔腰圆、魁梧粗壮的汉子登时冒出来。
他们手持五尺大砍刀,凶神恶煞,满面匪气。
丹卿纤瘦的小身板儿,在他们看来,就跟随意拎起来的弱鸡似的。
丹卿的干粮和部分钱财,被他们搜刮走了,包括马匹。
这些匪徒不可置信地数着银票,难掩惊喜。
两个汉子押着丹卿往前走,另几人应该是去向上头禀报。
丹卿被推搡到房屋,里面还关着不少惶惶不安的村民。
匪徒们摆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落锁就走。
月光惨淡,笼罩着一张张哀伤绝望的脸,他们呆滞地抱膝,仿佛在等待死亡的来临。
丹卿走到小窗处,推了推,被钉死了。
他身上还剩些保命用的毒粉毒针,都缝在衣服夹层里,非常隐蔽。
可村子里的匪徒如果很多的话,丹卿也不敢轻易冒险。
回到被囚村民身边,丹卿努力和他们交流。
尽管语言不通,还是能勉强得到信息。
对现在的情况,丹卿其实蛮困惑的。
前些日子没进晋城时,丹卿在城市茶楼小憩,时常听说书先生传颂段冽的威名,与长安城的人人提之色变不同,这方百姓好像很喜欢崇敬段冽。
因为段冽仅仅只用十余天,便攻入匪徒老巢,拿下大半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