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娃娃和他共感后(134)+番外
不知哪来的微风吹动浅色木门,吱呀吱呀晃个不停。
季念拿着本书,一页页翻着,但其实已经看完了。
他没有看后记的习惯,这次也看了,最后一页纸张被拂起,拍打在白皙的指节。
季念掀起眼,并没有刻意看某个方位,却依然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棕色头顶的背影。
……
原来不是棕头发。
女生头上戴着和上周四那天一样的棕色冷帽,上面有两只小小的耳朵,像兔子。
她坐在教室第一排,偏靠他这边后门的位置,不是抬起头看老师和PPT,就是低下头,安静认真地做笔记。
阶梯教室由矮到高排列,最末看最前,一览无余。
还没有多久,老师就宣布下课。
陆焘又是第一个出教室的,仿若一只被憋久了的小鸟。
他嬉皮笑脸地跑向季念,却被冷漠地望了一眼。
“谁又咋了你了。”
“没。”
季念没看他,过两秒说:“……你学习的态度能端正点吗。”
“?”陆焘不服,“不就说完下课立马冲出教室吗,有啥不端正的,吃饭不积极才叫不端正。”
教室前排的人自然走前门出,可许多坐在中后排的,也顺着台阶走下去,前门一时十分拥挤。
棕兔子被人群挤着,侧脸闷闷低下去。
她好像是感冒了,捂了捂鼻子,带上了口罩。
季念蹙起眉。
紧接着,棕兔子把背到身后的包换到身前。
两只手握紧包上挂的毛绒玩偶,在人流里把它保护得很好,不被挤到。
“………”季念被无奈到了。
陆焘走了两三步,又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一回眸,浓眉快要抬到天上去。
“你笑啥呢?”他震惊,“笑得那么……”
陆焘丝滑的大脑找不出半个形容词,只觉得很像——很像他刚才想着美味,小跑出门时那阵扑面而来的迟春风,但又不一样。
季念一怔。
“谁笑了。”
陆焘朝他身后的窗户抬下巴:“自己看。”
季念并不相信,只秉持严谨求证的原则,随意回眸。
——窗户只关了一半。
一阵说不清冷暖的风吹进来,新绿色的落叶恰好擦过季念的脸。
与此同时,玻璃的倒影明明白白反射出挂有淡笑的唇。
身和心同时感到一股极小,却极其酥痒的震颤。季念想,大概他身体的敏感又严重些,现在连片叶子都有这样的威力了。
微笑散去,再回首,仍然是副漠然表情。
陆焘吹了个口哨,突然看不懂好友。他耸耸肩问:“话说你高中不是学过法语么?”
“要不你帮我上课吧,就当复习了。”之后还有期末考试呢,季念也帮他考了算了。
陆焘的算盘打嘚啵儿嘚啵儿响。
“你做梦,”季念冷酷地说,“我没那个闲工夫。”
———
打死陆焘也想不到,比期末考试更先来的是当堂小测。
虽然老师在群里说不算平时分,但不及格的要挨个上讲台参演之后的情景剧,演拿破仑那个加冕大典。陆焘上网查了下,演拿破仑的男生穿一身白袍,戴个小皇冠,叽里咕噜地说法语。
他两眼一黑,碰巧季念发来消息。
季念:【(网盘提取码)】
季念:【法语复习资料。】
陆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谢谢季神季哥念哥好兄弟一辈子】
季念:【。】
季念:【想让人帮你上课签到吗?】
陆焘:【怎么说】
季念:【把这个人手一份印下去,同班共享,会有人来感谢你的。】
陆焘:【!】
陆焘:【高啊】
陆焘:【我现在就去书房打……但明天的课肯定是逃不了了[抓狂]要当堂小测】
陆焘灵机一动:【季神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中午我回校后能帮忙恶补下吗[可怜][可怜]】
季念没回,陆焘当他默认了。
陆焘此人最会蹬鼻子上脸,又道:【明天上课也一块去吧,帮我看着点儿[可怜][可怜]】
季念:【嗯。】
周二上课前十分钟,季念走进阶梯教室,发现已经满员了。
季念:……
比上次多了一半人,可见这班上有多少陆焘。
陆焘占的座又是倒一排,这次还在后门边上,紧邻侧边的窗户和过道。
那一排就四个座位。季念扫了眼放满了书本占座的前几排,面色不善地上台阶。
陆焘原本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见他来,哎哟了一声,站起来。
“来,您请上坐。”
季念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坐里面的话,一会要是谁坐过来,挤到他老人家就不好了。
季念不置可否,转动脚尖,打算从后面绕过去。
“吱呀——”
那扇后门被推开。
女孩戴了顶棕兔子的冷帽,两边下面垂了条线,左右都挂一颗毛茸茸的小球。
她和同伴小声说:“我们来晚了,前面都没有位置了。”
“那怎么办?都怪我刚扫车扫不上。”
“没关系呀,反正这节课主要是小测,不讲新的内容,坐哪里都一样的吧。”
棕兔子说完,就近地看向这一排四个的座位。
右边两个位子都坐有人,一个白衬衫,一个黄卫衣,看起来干净清爽,而且都在看书,比前几排那些扎堆在一起大声说话的格子衫观感好不少。
她走过去,询问坐在靠里的那位白衬衫男生:“你好……”
男生没看来一眼,声音很冷淡:“没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