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娃娃和他共感后(36)+番外
季念:“哦。”
叶明芙喝水不认真,像小鸟啜饮,只是不发出声音。直到半杯水喝完,季念听见她小声说:“一点点好奇。”
没有接触,也没有娃娃。
季念的耳垂却有些发烫,幸好有黑夜笼罩,他定了定神,用很认真的口吻说:“我的确不太喜欢。”
他反问叶明芙:“我也有一点点好奇,你为什么喜欢?”
这个“一点点”未免太不符合季念的性子,叶明芙忍不住弯了弯眼,回答:“因为有种确定性啊。”
“如果爱而不得,会很难过吧,这个东西只要一直存在,对方就会一直保持这份爱。”
永远不会变质,也不会过期。那可是谁都不敢保证的永远。
季念摇头:“如果我喜欢的人是因为一个‘药剂’爱上我,就算永久有效,那也不算真的爱。”
叶明芙有些怔。
她并没想到季念会有这样的见地,看来陆焘说错了,也许季念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对感情要求很高。
也或许,他有过连陆焘都不知道的深刻经历,不然不会这么确切地说出这些话。
“其实‘药剂’也不止出现在电影里,很多东西都可以给人以错觉,以为爱,且会一直爱,其实并不。”季念接着说,“比如时间,长久地待在一起,习惯叠加沉没成本,很容易产生深爱到定下终身的念头。而对抗习惯最有效的办法,除了彻底剔除他,就是养成一个新的习惯。”
他说话时眼神很像一位老师,叶明芙像那个被他点到的学生,迟钝地点了下脑袋,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他们没有在这里待很久,已经是深夜,叶明芙端着剩余小半杯水,和季念一起上楼。
叶明芙在三楼,季念在二楼,临别时,他伸手帮她摘下头顶粘连的绒毛。
应该是辗转床榻时从她睡衣上掉下来的,叶明芙有些羞赧,何况季念显然发现很久了,现在才告诉她,怎么能这样。
他的手掌离开,手心将绒毛包裹,一起一落,叶明芙闻见更清晰的、他身上清清凉凉的草木香。
像是季节过渡时刚下过雨的林荫公园,冷淡的水雾混着淡淡的湿泥土味,雪松、藤叶、白水,说不上哪一种更为贴切。
叶明芙觉得很好闻,是那种很让人安心且舒服的味道,她鼻尖耸了耸,然后几乎落荒而逃。
回到房间,她拍了拍脸。
为什么和个变态一样?
叶明芙对自己无奈,闭眼一头扎进被窝里,抱紧娃娃。
三秒后,猛地起身。
手指颤抖着摸过去,不可置信地提起娃娃,深吸了一口。
叶明芙:“…………!”
———
第二天,叶明芙开门,撞见对面正好走出的李一凡。
“早啊小芙。”李一凡随口问,“今天不带你的宝贝娃娃一起玩啦?”
叶明芙闻言,差点在门槛前绊一跤。
她讪讪:“不了,哈哈。”
其实是不敢了。
就在昨晚,叶明芙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家娃娃身上那股似曾相识的香味,和季念身上的香氛或洗衣液味一模一样!
幸好对方应该还没注意到这个,不然该不会认为,她真的是个变态吧?
——偷偷调查人家香味出处,然后故意喷在玩偶娃娃身上那种。这种香味可不常见,起码叶明芙从小到大没在市面上闻到过。
她一想到这一点就头皮发麻,只能让棉花娃娃在剩下的旅途中独守空床。
叶明芙努力镇定下来,泡了杯热柠檬水,刚喝一口,季念和陆焘从楼梯走下。
季念走近,看了眼她身后案板上其余的柠檬片,细嗅空气中的果味,似有深意地评价:“很香。”
“咳咳!”
叶明芙现在听不得这两个字,呛得咳嗽了两声,笨拙地转移话题:“师姐刚说一会去露天烧烤,让我们先去处理一下食材。”
不用早起,大家昨晚都玩到深夜,很是放纵,用陆焘的话来说,就是季念这样向来早睡早起的模范生都顶着两个黑眼圈,临近中午才起来。
露天烧烤在主别墅旁的公共区域,提前订好的半成品或生鲜食材都在那里,三人一起走过去,路上,季念幽幽看了眼叶明芙。
他有些想问她怎么又冷待那个东西,但本能地觉得不能问。
到达准备食材的那个小亭子里,季念缄默地站到叶明芙身边,双双戴上手套。
李一凡去叫其余还没醒来的人起床,没一起过来,小跑着来到烧烤区时,面积颇小的亭子里已经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陆焘只会吃不会做,傻站在一边装模做样地加油,而叶明芙和季念显然就很有下厨经验,切肉切菜都大小适宜、形状美观,串签或者摆盘,和外面的烧烤店也没什么分别。
他们两个长得就赏心悦目,站在一起做菜,意外地配合默契,都不必说话,一个人伸手,另一个人就会递去刀柄或竹签。
这画面实在养眼,李一凡多看了一会,拍了两张照,把陆焘裁剪掉,突然觉得似乎哪里有些违和。
李一凡左想右想,没想出什么,只好收起手机走过去,和陆焘闲聊。
陆焘:“知我者,凡姐也!有鱼又有虾,咱们做个麻辣烤鱼,再做个锡纸蒜蓉虾,怎么样?”
李一凡:“这我说了可不算,你问二位大厨。”
陆焘赶紧转向叶明芙,低声下气:“小叶大厨,你喜欢鱼还是虾呀?”
“要是喜欢鱼,能不能做个蒜香鱼,做个水煮虾之类的;要是喜欢虾呢,就按我刚说的做,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