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和死对头真香了(38)
她终于伸出手,将那物拿起细致端详和感受,与她的心枝一样,确实是仙脉的一部分没错。
“地脉?”她将金石还回去。
“是。”潼爱惜地抚摸金石,喃喃道,“这是我们家传的宝贝,以精血认主。听我爷爷说,百年前,我们的祖先救了一条受伤的龙,这便是龙神所赠的鳞片。”
慕汀夷当即想起在灵力舟上,郑高远说的与坠龙岭有关的传说,稍一联想,便道:“坠龙岭的传说故事里的龙,就是地脉所化?”
“应当是吧。”
没想到这个源自于百姓对修真世界向往的故事,居然真的有所根据,她一时不知作何评价,但由于无关紧要,便自然地跳过,俄而说:“人间灵气稀薄如斯,想是地脉出了事,你知道地脉如今何在?”
“知道。”潼收起龙鳞,认真道,“他们抓我就是为了让我说出地脉所在。他们是坏人,我自然不能告知,但龙神如今生命垂危,我力量微薄,需要有人去救。慕姐姐你身怀天脉,断不会害它,我愿意带你去。”
慕汀夷沉吟下来。
对于她而言,铲除邪灵与拯救失落的人间地脉同等重要,既然如今邪灵逃走,失落的地脉有了消息,她自当义不容辞。
仙脉是三界最智慧也最仁慈的生物,它们选择的栖守之人绝不会是恶人。她难得放下怀疑,道:“带我去吧。”
“在箬淮山内,如今那地方被许多修士包围,进去怕是不容易。”
“那些修士也是一群饭桶,邪躁的妖兽已经因山庄出现的这三只邪灵蠢蠢欲动,酝酿一场惊天动地的兽潮,他们还半分没有察觉。”慕汀夷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又道,“无妨,过两日联赛第二轮是在林中举行的狩猎战,届时我想办法带你一起进去。”
潼颔首。
厢房不大,只有一张榻。慕汀夷不容潼拒绝,叫他安心躺下。这孩子当是没好好休息过,慕汀夷给他上过药后,很快便睡去。
慕汀夷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飞扬柳絮似的雪花,有些出神。直到她注意到窗外的小丛竹林下,谢孤衡沉默地站在那儿,石化了一般。
她皱眉离开,自乾坤袋中取出一块仙品灵石,托在手中,吐纳运功,滋补耗损的仙魄。
可闭上眼很久,脑海中总还是浮现一点一点地被雪吞没的谢孤衡,他狭长妩媚的眼含着无法抗拒的忧愁与歉然,凄楚地望她,没有流泪,可沮丧与忧郁能叫没有感情的灵傀也唉声叹气地原谅他。
慕汀夷认命地睁开眼。
侧目,将视线落在被月光拉长的窗格上,回忆汩汩流淌,慕汀夷想起初识谢孤衡那日,是个春光灿烂的温暖午后。
与葵小归一起祭拜完章闵将军后,一时兴致高都不想回仙宫,正巧慕萦枫不在,没人管她们,二人一拍即合,慕汀夷戴了幂篱,葵小归换了个木质的猫脸面具,大摇大摆上了仙都大街逛起来。
慕汀夷作为仙君,喜爱紫色不知什么契机被传遍坊间闹市,仙都大街两畔于是都栽上鸢尾、紫藤、朱瑾等等一切能开紫色的花,微风一吹,纤嫩的枝条带着盛放的花涌动似温柔低语的海洋。
她喜欢极了,与葵小归挑了一家临河的酒楼,预备一边靠窗欣赏春景。
她们落了座,经店小二推荐才知,仙都居民不仅因女君的喜好,纷纷穿紫不说,饰品、食物也以此色为荣。
正巧,这座酒楼酿造的蝶菡酒最是受欢迎。
这酒乃是以蝶豆花与荷花通过秘法酿造,品起来不仅有荷花的清香,回甘,酒色还是浅浅的紫色,波动如紫色水晶。总之不仅味美,卖相也极佳,倒在荷花状的酒杯中,仙都之内上至世家小姐,下到平民少女,都推崇至极,纷纷抢购。
慕汀夷听得心动不已,也要了一壶细品,额外给葵小归点了小半桌的糕点,任她一人胡吃海喝。
酒不烈,胜在清甜,日常小酌确实不错。
彼时,暖热的春风越河而来,微微掀开她幂篱的皂纱,冲淡本就不浓的醉意,她望着满目的栖在安详宁和的街头的紫藤,恍若跌入了梦境,被熏得昏昏欲睡。
忽而一片花瓣吹上窗来,抚过慕汀夷眼前,落在过道对桌。慕汀夷下意识瞧去,先是见了一只修长的白玉雕琢般的手,再是一身桃粉。
以为是个女子,与一双温吞吞笑着的狭长眸子对视时,慕汀夷心跳漏了一小拍,仿佛被一只狐狸啃住了脖颈的猎物。
不过,那张脸的俊美,确实是连她都要赞叹。男子很少能穿这样明艳的粉,他身形宽阔修长,气质风流倜傥,硬生生将这种颜色衬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一点不阴柔,反而飘逸俊气。
像个勾人的男妖精,得了百年修行终于幻化人形,站在开得如火如荼的桃花下,笑一笑千娇百媚,就是再艳的桃花也不及他分毫,于是只等有心之人,心甘情愿落入他的掌中。
慕汀夷心肠冷硬,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还是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可那双眼还是热灼灼地看着她,盯得她如芒在背,慕汀夷很快感到一丝危险,没了兴致,正蒙头将酒几口喝完,倏然一个娇俏的声音嘤嘤地哭过来:“谢……谢公子!”
一阵香风扑面,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满面泪珠地上了楼来,身后簇拥一大帮侍女随从,将原本还算宽敞的店面挤得逼仄,客人们好奇地观望,窃窃私语的,终究没那么清净。
那少女香帕拭面,坐在谢孤衡对面哀怨地道:“公子怎的不辞而别?叫瑛瑛好生难过。这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够相见,我还有许多话没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