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和死对头真香了(41)
慕汀夷就是这样,心怀天下,却也心无所有,将自己紧紧关在铜墙铁壁的暗室。而一旦有人带着真心靠近,她就会机警地竖起全身的刺,闹得两败俱伤。
可谢孤衡依然想占据她的视野,无法成为她的心上人,于是剑走偏锋选择变成她的眼中钉。
折隐曾说他疯了,失去了理智。
说得对,他是疯了。
此时此刻,他们一道淋着雪,慕汀夷默默看谢孤衡扯起僵硬的脸,笑得艰难:“我与霍岩说了兽潮之事,也道宋辉与妖族勾结,他说会彻查,联赛怕也是要延后了。”
“是么。”
谢孤衡:“那个女妖,我不是有意护她……”
慕汀夷静静看他说完,眼睛平静得让他害怕,说的每个字刀子似的将谢孤衡剐得遍体鳞伤:“你不用急着解释。她是你什么人,你与她有什么艳遇,感情又发展了多少,我都不在乎。
“但是你若打我华泽仙域的主意,或是想继续与我作对权当消遣,往后饶是你母后再求情,我也不会放过你!不想两域开战,你最好收起那些没用的心思。”
她语气平和,可有些字眼的尾音微微地颤抖,藏着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的一点酸涩。
慕汀夷不明白自己说这些话时,为何胸口如此胀痛,呼吸都变得困难,尤其面对谢孤衡的失意落寞时,她惊觉痛苦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当年被爹娘丢下、任她落入天河之时。
她这是……怎么了?
第21章
021雾缠枝我只是喜欢你罢了。……
慕汀夷茫然地抽着气,望向谢孤衡,他被风雪吹得太久,穿一身单薄的玄袍,衬得他露在外的肌肤更显苍白与病态。
这个人,长发是浅浅的银白,瞳仁是不深的琥珀色,熹微的天光下他几近透明,脆弱得像霜白的雾凇,风一吹就随时会碎去似的。
慕汀夷想起他当时吐了一口血,伤势怕是又加剧了,一时也忘了阻止他靠近自己。
呼呼的冷风中,他声音喑哑,压得很低:“不是作对,不是消遣,我是认真的。”
“认真什么?”慕汀夷沉下脸,“这些天你有意接近我,难道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想对华泽做什么?呵,我是没想到,你一个花花公子,竟也是有点志向的。”
面对慕汀夷的冷嘲热讽,谢孤衡发现自己第一次失去说话的气力。山凤吹过耳畔,像刀子刮过面庞,刺骨冰寒,可丝毫不及他此刻内心的孤冷凄寒。
慕汀夷这人将自己护得真是严实,无论是直截了当地表达爱意,还是无声细润,都无济于事。他忽然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想,慕汀夷原来是一颗顽石,怎么都无法感化,他独自恋慕的四百多年,那些兵荒马乱、彻夜难眠,她是一点不懂的。
谢孤衡其实设想了很多浪漫的法子去向她倾诉,去表白,花前月下的,星辰大海的,夕照晚宁的……
想给她最好的,在他们都是最好的时候。
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可谢孤衡撑不住了,若慕汀夷无法爱上他,至少让她知道,他这些年的愚蠢到底意欲何为。
他眼前晃了晃,在几欲昏厥之际,带着点怅然道:“我是图谋不轨,慕汀夷,我图谋的只有华泽一样。”
慕汀夷有某种预感,无法分辨是吉兆还是厄运,但总之心跟着高高悬起,直直地看着谢孤衡,俄而听见他轻轻地说:“只有你。我喜欢你,明白了么?”
悬着的心没能落下,直接被谁摘去了似的,连着脑子都空了。一时风停雪止,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面前的谢孤衡。
醍醐灌顶的,慕汀夷倏然读懂了谢孤衡的眼神,不是挑衅,不是取笑,更不是得意。
是缱绻,是温柔,是爱意。
他……好像是喜欢她的。
可是为什么?她身上没有一点与谢孤衡的取向匹配,这不会是另一种戏耍她的方式吧?
慕汀夷想冷嗤他的胡言乱语,可今日的冷笑比往常都艰难许多,声音也是发颤的:“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吧?没得到的女人,都想试试是么?”
她……果然不信。
这一刻,谢孤衡感到恍然。
慕汀夷作为觉醒的角色,已经知道《封天妖圣》的所有剧情,加上目睹的耳闻的,已完全认为他就是个多情种。
莫说慕汀夷,原著男主的滥情程度就连他都非常之反感。
穿书的头些年,谢孤衡就是出个门都能“十分有缘分”地遇到投怀送抱的女人,寝宫更是不必说,各类偷偷爬床、下药的事让他无奈之下,将所有仆从赶了出去,还里里外外下了多重结界。
但即便他刻意规避,女性角色飞蛾扑火似的就是源源不断,她们仿佛没有自己的思想,但凡遇到他,即便只是简单的擦肩而过,都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他,并且数量越躲越多。
遇到重要的女性角色,譬如文双音,还会失去身体控制权,违背意愿地与她们有身体接触。
从太行到锦陇山庄,只要有文双音的场合,他都会打起十二分的耐心,试图应对突如其来的失控。
可不知何故,此类事没再出现过,谢孤衡承认自己有所松懈。昨夜那个女妖一定是原著男主极为重要的后宫,当时他说话都困难,拼命抗争,也只能先让女妖离开。
这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慕汀夷的偏见已经根深蒂固,再解释再靠近,她只会愈发反感!
告白也是徒劳。
他深吸一口气,心跳得厉害,凝视着慕汀夷的眼说:“你要信我,我并非你看见的那样。自我弱冠起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