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和死对头真香了(61)
“我知道。”慕汀夷将木偶人的手臂接上,轻描淡写地说,“他想拿我威胁慕远秋,做什么交易之类的吧。这肯定不成的,他已经有女儿了,早不管我死活了。”
不知哪个字眼触动了慕萦枫,一向嘴笨的他没由来地激动,拼命说:“你别这么想,她……她不能跟你比,你才是华泽的大公主,唯一的公主。”
慕惜月是敛月和她真正的爱人冯逍遥的女儿,与慕远秋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他还是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不顾华泽千百万张嘴的嘲讽,认慕惜月做女儿,给慕惜月几乎所有的爱。
慕汀夷想,慕远秋应当是真的很爱她们母女的吧,血缘不血缘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是的,血缘什么的,有什么重要呢?
慕汀夷不知怎么回答慕萦枫,便选择了沉默。二人组装好木偶人,玩了一会儿,慕汀夷便要走了。
临走前,慕萦枫偷偷将她拉到角落,塞给她一根银簪。这簪子没什么装饰,做得也不精美。
“这簪子你带好了,”慕萦枫挠了挠头说,“我不大会做女孩子的东西……转一转这个机关,簪头有毒的。防身。”
“多谢。”慕汀夷收下的那一刻,是万万没想到当晚就用上了的。
慕汀夷这些天在王府,始终提心吊胆,晚上睡得也浅。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她就醒了,刚翻过身,一个黑影就压上来,慕远寒一身酒气,二话不说撕扯她的中衣。
她拼命反抗,凝聚的仙力、拳脚功夫都被这个酒鬼化解,慕远寒粗鲁地将她按在榻上,重重掐她脖颈,粗重的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老实点儿!你爹不要你了!乖乖给我暖床!待本王登基,还能赏你个妃子当当!原本想忍到你及笄……”
慕汀夷脑子充血,几乎窒息,死命挣扎的间隙,余光混乱地瞥见大开的房门外,一个人颤抖地站在外头,目睹了一切。
慕萦枫拿着他们平日里用来削木头的小刀,惨白的脸是恐惧,是挣扎,是混乱。
她闭了闭眼,在慕远寒扯下她亵裤之前,手终于摸到枕头下的银簪,狠狠扎进慕远寒手臂。
慕萦枫说的没错,确实有毒。慕远寒半个身子都麻痹了,加上酒劲儿,整个人摔在了一边。趁着这个间隙,慕汀夷跌跌撞撞跑出了屋子,与还在战栗发愣的慕萦枫擦肩而过。
那夜有雨。是个凄冷的雨夜。
她赤着双足,衣衫凌乱地在野林中逃窜,失魂落魄间被遍野的荆棘刮得遍体鳞伤,毒虫毒草让她失去了前进的力气,倒在地上,像一块沾了血的破布,被雨水无情浇打。
也许最终会被慕远寒抓回去,也许会被林间野兽吃掉,也许就这样中毒、或是流血而死……总之都不会更糟糕了。
即便风光无限了四百多年,现如今的女仙君仍然记得当时自己唯一的念头:这样死了,也挺好。
但天不亡她,迷迷糊糊间,有温暖的力量笼罩全身,她被一道光裹挟,落入一片纯白的世界。
脚下是蓝宝石般湛蓝平静的湖水,眼前是一片浅色的紫,数不清的小花在微风中翕动,像蝴蝶闪动翅膀,即将振翅而起,在阳光下蒙一层珠光,熠熠生辉。
有个声音传入耳中,不,不该说是“声音”,只是意念罢了。
她知道有个存在进入了她的神识,对她这样表达:吾乃天脉华泽天木,华泽之祖,仙域之根本,现赐予你统领华泽之能,但你需献出一生,只为守护这片土地,你可愿意?
华泽繁荣,汝亦繁荣;华泽衰亡,汝则衰亡。
慕汀夷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说:我愿意。
那一刻,她献出了自己的自由和一生,终于一无所有。
慕汀夷开始在华泽天木的意识之海内修炼,天木没有实体,她也无法上岸,却总能看到那开得繁茂盛大的花团下,常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静静看着她打坐,想来那便是天木化出的人形。
此间没有岁月之分,慕汀夷不知时光飞逝几何,总之有一天,这场修行以它的一句嘱咐结束。
华泽天木:去吧,六十年之内,且先平定战乱。
离开这里的最后一刻,那些紫色的像紫藤一般的花下,那个人影再次出现。虽依旧不清晰,但她笃定对方也在看着自己,某一刻,他们的目光交汇了。
或许是华泽天木在与她辞别吧。
回去的那天,整个仙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原来那天是慕惜月的及笄之礼,慕远秋大赦华泽,令仙都为她道贺。
慕汀夷恍然,原来过了四年,她也已过及笄。
她站在庆贺的人群之间,看着城楼上长大后的慕惜月,一身华服,美丽可人,爱她的父君母后簇拥左右,
拥有一切,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慕汀夷内心没有任何波澜,一脚踹开拦路的仙兵,持剑直接杀上城楼。
她走过惊疑不定的群臣,走过战战兢兢的侍卫与士兵,面无表情地对着吓得屁滚尿流的慕远秋说:“华泽仙君,请赐教。”
慕远秋惨败,被迫让位,仙兵在章闵将军暗许下,拥护慕汀夷为下一任仙君,满朝文武无人敢有异议。
第二日,女君亲临王府,亲手斩杀来不及逃走的慕远寒。
小世子慕萦枫以自己右手为代价,保下全族性命。
第三日,女君囚禁前仙君,并追杀敛月与慕惜月。母女生死不明。
……
年底,整顿朝纲后,女君御驾亲征,前往西北域平定战乱,前后约十年,统一西北仙域,华泽版图再扩张,一跃成为仙界大域,并与妖界后坤域友好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