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个宁静的梦里感受到了某种难以言说的隽永感。
就好像,她可以一直待在这个梦里,永远不醒来……
不对,就算昨晚的梦再甜美,这种想法也有点可怕了。
她对现实世界还有很多期待呢。
姜蘅揉了揉太阳穴, 穿戴整齐后,从屋里走了出来。
贺兰攸已经在外间用早膳了。
见她出来,他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
“今天起这么早?”
“睡得早。”姜蘅走过去, 在他面前坐下,“你什么时候醒的?”
“比你早半个时辰。”贺兰攸上下打量她。
她看起来气色很好,精神也很充沛,体内灵力充盈而稳定,没有任何被干扰的迹象。
贺兰攸终于放心了。
昨晚布下结界之后, 他就一直在留神关注着。一夜过去, 虽然没有入侵者出现, 但结界曾经发生过一次极其细微的波动, 不免让他有些在意。
他找不到引起波动的源头,只能在结界里逐一排查。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排查出来, 而同样的波动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不相信那只是一次偶然现象。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他疏漏了, 只是他暂时无法继续验证。
好在姜蘅没有受到影响。
“比试什么时候开始?”姜蘅端起面前的芙蓉鸡丝粥, 浅浅喝了一口。
温度刚刚好,不知道谢家是用什么方法保温的。
“再过一个时辰。”贺兰攸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你想参加吗?”
“没什么兴趣,但是可以去看看。”姜蘅说道。
其实她是想去打探一下昨晚那几个人还在不在,毕竟他们昨晚在宴席上的举动实在太古怪了,就算贺兰攸的那把短刃很有威慑力,似乎也不能完全解释得通。
“那等吃完就去吧,刚好给你看看修真界有多少草包。”贺兰攸笑眯眯地说。
姜蘅:“……”
这家伙说话还真是肆无忌惮。
用完早膳,两人前往比试地点。
正如王恕所说,第一场比试极为宽松,众人根据自选的比试内容聚集在相应的场地,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聊天说笑,不像紧张的竞技活动,更像是来交朋友的。
姜蘅大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王恕。
“王公子的风寒尚未痊愈,目前还在休养。”谢家仆从这般回答。
姜蘅与贺兰攸对视一眼。
这王恕看着神采奕奕,没想到身体这么羸弱,得了一场小小的风寒还要休养。
姜蘅:“他不会明天也痊愈不了吧?”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
贺兰攸嗤笑:“说不定是不想在比试中丢人,故意在这儿装病呢。”
姜蘅不置可否。
她跟王恕本来也没什么交情,随口问了一嘴便继续打听其他几人的情况。
可惜谢家仆从也不知道她问的那几人分别是谁,只能从她提供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三两个人的身份。
据仆从所说,昨晚有不少人喝得酩酊大醉,直t到今日还未完全清醒。
他们不知道昨晚中途离开宴席的究竟有哪些人,但他们推测出的那三两个人今日的确没有到场,大抵是尚未酒醒,仍在各自的住处休息。
这个说法倒是与贺兰攸昨晚的猜测对上了。
姜蘅心里虽然还是觉得古怪,但也没有再深究下去。
反正没死人就行,省得又跟她扯上关系。
第一场比试只进行半日就结束了,姜蘅坐在台下耐心观看,发现这些参试者其实并没有贺兰攸说的那么不堪。
除了那些摆明冲着相亲来的谢家子弟,剩下也有不少是有真本事的,还有一些明显能看出年纪轻轻便修为深厚,表现出的资质即使在一堆青年才俊中也相当出色。
姜蘅表情严肃地询问贺兰攸:“我现在装病还来得及吗?”
“你装什么病?”贺兰攸奇怪道,“难道你想和王恕那个蠢货凑一起?”
“当然不是。”姜蘅说,“我怕下一场被人吊打,毕竟我学的那些术法都太低阶了。”
“自信点。”贺兰攸对她露出轻快明朗的笑容,“除了我,没有人能吊打你。”
姜蘅:“……”
完全没被安慰到。
然而担心归担心,她也没有打算真的退出不比——毕竟这里有那么多眼睛都在盯着她。
其实从昨晚开始她就注意到了,这次簪花会上有很多人都在关注她。
她之所以如此备受瞩目,一来是因为她如今的身份与经历,二来是因为修真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她是穷乡僻壤出来的村姑,以前连修道者都没接触过几个,更别说是否修炼过了。
姜蘅能感觉到,在关注她的那么多人当中,除了想和她——和贺兰家攀上关系的,其余很大一部分都是存了看好戏的心思。
看来大家族的小姐也不好当啊……
姜蘅暗暗叹气,继续观看场上的比试。
到了下午,作为主办方的谢家排出三份名单,将所有参试者分成三拨人,开始第二场比试。
和第一场相比,第二场的规则要正式许多。
简单总结,就是这三拨参试者都要在各自的场地里展开比试,除了不可使用家族秘术,其他任何术法或者武器都可使用。只要能坚持到最后,就算胜利,可以顺利进入第三场比试。
姜蘅听着有点大乱斗的意思。
她跟着人群上场,大致扫视一圈,发现同家族的人基本都被分开了。
除了谢家——他们主要是人太多,再怎么分也不能完全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