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你猜我能活几天(11)+番外

作者: 海派蜡烛、、‘’ 阅读记录

柯岚将身体贴在铁门上,透过栏杆的缝隙,她就着昏黄的路灯清晰的捕捉到了矮巷里发生了的一切,然后心脏骤然收紧。

那是……那是……

“啊!”

柯岚从梦中惊醒,她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听着自己的心跳宛若擂鼓。身上的棉被轻盈而柔软,身下的床单光滑而舒适,此刻却像是两条麻绳将她死死束缚在单人床上,试图将可怜的猎物绞死在惊魂噩梦之中。

身体恢复控制是在大脑彻底清醒后的事了。柯岚一把掀开棉被,撑着身体坐到床头,左手边的床头柜因她幅度过大的动作而晃动,摆设碰撞产生了脆响,吸引了罪魁祸首的注意。

那是一尊木质的司南,被人摆放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司南的雕刻者手法不算高超,用指肚划过能感受到上面毛糙的木刺,但从纤毫不染这一点来看,这座称得上粗糙的作品又得到了远超出它本身价值的珍视。

柯岚把手从盘面上移开,轻轻捏起了最中央的小勺,那杓体大约拇指长短,凑近了看的话,还能瞅见上面有一缕淡淡的划痕,像是被人用笔留下了痕迹……

“哒!”

柯澜脸色煞白,木勺从她松开的指尖滑落,掉回到了罗盘上。她猛地从床畔站起,迅速环视着不算宽敞的卧室,好似这样就捕捉到那不知是否存在的视线。

“你要做什么?”她听到自己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即便是想要加大音量,偏偏嘴唇很沉、声带很紧,仿佛被人从身后死死捂住。

理所当然的,在这间没有第二个人存在的卧室里,她抛出的问题得不到任何回音。

冷静。

柯岚单手捂住右半张脸,手指冰凉的触感降低了头颅内升高的温度。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了镇定。

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在尽职尽责的运作,时针正好指在了“8”上。此时距离昨夜她发现“柯澜”存在已过去了足足12个小时,久未进食的身体正在发出一波又一波的警示信号,督促她放弃毫无成果的警戒,尽快补充能量。

然而,她早就将柯澜的这一亩三分地翻了个底朝天,别说食物,就连有关他本人的只言片语都未曾找到,若不是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她都要怀疑陈笠是随便找了个房间来搪塞她了。

拧开盥洗室的水龙头,柯岚麻木的开始洗漱,洗手台上摆放着用过的牙刷和水杯,墙壁的挂钩上放着一条黑白相间的毛巾,而在浴室的框里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她甚至成功找到了须后水和剃须刀。

遗憾的是,这些都不能吃。

“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咱俩可能就要饿死了。”洗干净牙刷和水杯,柯岚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只觉腹中升起的邪火越烧越旺。

镜中的“柯澜”回望着她,浓密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未擦干净的水珠,灯光下的他皮肤苍白的近乎透明,偏偏唇瓣透着淡淡的粉色,为这张精雕细琢的面庞添上了一抹亮色。

柯岚面无表情的把毛巾挂回原位,人们常说“秀色可餐”,若是这可餐的“秀色”不是她自己,那说不定会更管饱。

怎么办?

镜中的青年随着她的动作半合眼眸,隐隐透出了一股焦躁来,就在这股焦躁即将攀升到顶峰时,一阵规律的敲门声突然在房间内响了起来。

--------------------

大家不留言庆祝一下柯岚同学苟进第二天吗_(:з」∠)_

第7章

对于寸步难行的柯岚来讲,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就是一阵及时雨。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而是先从衣柜里挑出单衣单裤换好,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前,隔着厚厚的木门侧耳细听了几秒,才屈尊降贵的问了一句“谁?”。

“是我。”陌生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把房屋主人的处境往险恶方向推了一步。

女人?

自苏醒以来,柯岚接触的一直都是男性,显然屋外之人并不在昨日的出场名单中,这也意味着,今日的第一场危机已经悄然降临。

柯岚感到了棘手。

她蹩脚的伪装没有被当场揭穿的很大原因在于柯澜的同性圈子其实相对简单。除开发号施令的柏先生,她遇到的同性不是同僚就是下属,这些人其实不需要态度鲜明的区分对待,略微拿一下架子再冷淡一点总不会错。

但异性就大不相同了。相比较于男人对男人,男人对女人的态度总是不太一样的,有些人会表现得更冷淡,而有些人又会表现的更热络。

而男女之间的关系判定就更复杂了,有可能是同僚,有可能是朋友,有可能是敌人,还有可能……是情人。

将手放在门把上,柯岚陷入了迟疑,门外的女人就像是一颗等待拆除的炸/弹,稍有不慎就会把拆弹人炸个粉身碎骨。

“柯澜?”见她久没有回应,门外的女人有些不耐烦了,“是父亲让我来的,你快开门。”

父亲。

柯岚一眨眼睛,然后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名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子,她穿着洗的泛白牛仔服和高帮板鞋,长相并不如何突出,但胜在干练又帅气。

见到房门打开,女子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显然看不上她磨磨叽叽的做派,“西区那只母老虎来了,父亲要设宴款待她,让我来喊上你。”

柯岚并不认得对方嘴里的“母老虎”姓什名谁,但光从“西区”二字就能听出来者不善,但她如今饥肠辘辘,根本不在乎吃的是不是鸿门宴。

于是她顺势合上了身后的门,对着眼前的女子笑了一笑,“谢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