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大巫有点刑(103)
姜央就没有害羞的意思了。“姨玛,我说过了的,她的眼睛很美。”
“美美美。”老太太附和她两下。“两人住在一起总会有大大小小的吵架,好好关照对方,守住底线,吵架也能吵出感情来的。”
“我晓得,煦玉姨玛还活着的时候,你们俩天天吵。”
“那个死老太婆,牛一样的精神气,竟然死得比我早!”
桑绿脸上的羞窘还未褪去,又爬上了惊愕的神色。
眼前的老太太也是同性恋?
“那个…在巫山,两个女孩结契很常见吗?”
老太面露惊讶,似乎是奇怪她问出这样的话,指了指泛金光的族谱。“你去那看,结契的两个人是放在一块的。”
有了光明正大看族谱的机会,桑绿自然不会放过。
粗粗扫了一眼,没有珪拓这个名字,桑绿放心了许多,想来这个人并不是巫山的。
离得近了,能清楚看见族谱上的人物关系,两个结契的名字中间,有一道枫叶标志。
桑绿越看越不对劲,族谱上结契的女女数量以绝对性的优势压过了结契的男女,而且,完全没有男男结契的先例。
姜央仍与老太插科打诨,笑闹着说些惊世骇俗的话。
不对,不对,这太奇怪了!
桑绿太阳穴突突地疼,逻辑在这个浸淫艺术的大脑里占据不多,但铺天盖地的违和感是无法忽略的。
同性恋这个群体,从来都不是什么潮流,自古以来就有,是实实在在的客观存在,不以主流价值观承不承认而改变。
因此,他们的数量在整个群体中的占比是恒定的,只是因着主流价值观的宽容而显出越来越多的假象。
既然占比恒定,又处于上个世纪,眼前的老太,姜央的母亲,几倍多于男女结契的数量……这么多的同性恋显然超出了巫山的承载能力。
历代的巫女都很惹眼,不仅在进山的洞穴壁画上,在族谱中也有体现。巫女的名字与其他人不尽相同,描摹的金光中,暗藏着血红色的光芒。
在这血红色的金色光芒中,姜央是最近的一位,以她为中心,横向人名数量爆炸式增长,也是从这时候起,巫山后面出生的人数渐渐少了,女女结契也少了,才隐隐与男女结契相当。
这是极不正常的现象!
巫山和封寨的切割,很大的一次祭祀,二十年前的棺材…
巫山,是怎么回事?!
“带你去后院看看。”姜央捞过她的肩膀,直往后院去。
“哎,等会。”
老太太也亲昵拽着桑绿的手,她年纪虽大,但手上的劲很足,几乎是拉着桑绿在走,几步就出了后门。
后院敞着一大片空地,零星长着草,大部分都是光秃秃的,摆放着各种木头游乐设施,方才簇拥着梅姐和阿木的孩子们,这会儿一窝蜂爬上一个三四米高、用原木堆积起来的四方锥形,互相打闹嬉戏。
远远望去,孩子们*幼小的身体灵活乱穿,赤脚的脚底比头发还黑。
只一眼,不美好的回忆就涌上桑绿心头。她四处看了看,生怕从哪个灌木丛里窜出来几只两头乌。
不过灌木丛没看到,倒是看见不少枫树,应该是刻意栽种的,每颗枫树下都依靠着三两个老人,双手上下翻动,几根细竹条很快就扭成一个小东西。
她们忙而不乱,嘴上还嘻嘻哈哈谈天说地。
“老太婆,你又偷懒!”远处枫树下传来苍老的女声。
随后桑绿耳边乍起一声雷,差点心脏骤停。“瞎了你的眼,老娘描族谱去了!”
老太飞也似的跑去枫树下理论,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什么,面红耳赤的,感觉吵得挺脏。
一把年纪了还能这么中气十足,也是福气。
桑绿:“这些都是姨姥姥那辈吗?”
“他们和阿札玛一辈。”
桑绿:“啊?你和你阿札玛相差多少岁?”
“51岁。”
“51岁?”这也差太大了。
姜央:“阿札玛很挑剔,她想要找一个最耀眼的太阳,选了很久,直到我的出现,她才觉得合适。”
桑绿撇嘴,三句话两句不忘夸赞自己。“那你的生母呢?”
姜央难得迷茫了一瞬。“阿札玛说她死了,我没有见过她。”
“相片也没有吗?”
姜央摇头。“拍相片很贵,我小时候也没有相片呢。”
大山的条件确实简陋,桑绿也为姜央遗憾,摸出手机。“不如我们在这拍一张?”
话音刚落,姜央几步跑远,找了颗枫树就开始摆pose。
桑绿:……
“我是说我们俩一起拍。”
“拍不下。”姜央只拍过单人照,那小小的手机屏幕,装下她一个人就很为难了。
桑绿虚空比划了一下。“是纸的那种,我之后会找人洗出来,到时候会送给你。”
姜央眼睛亮了。“相片?”
“对,相片,你可以保存很久。”桑绿招呼她回来。“你站太远了,我们要一起入镜。”
“你这个能拍起相片么?”
“能,但你不能乱动,我让你怎么摆姿势就怎么摆姿势。”
姜央扭扭捏捏的,听桑绿摆布,肢体僵硬,全然没有平日拍照的柔韧轻盈。“我的刀卡着了…”
桑绿不解,但她没见过姜央这么乖巧听话,忍着笑,取过她腰后的苗刀放在身前。
姜央几次握刀都不满意姿势,最后琢磨着立在身前,双手板板正正按在刀首上,实在没有美感,拍出来也像是毕业照。
桑绿几次折腾都不满意,最后寻了一处树杈,固定住手机,按下录像。“你把刀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