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大巫有点刑(109)
7楼:巫山人慕强,一个个比原始人还耐造,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挂在悬崖上比壁虎还能爬,潜进水里好半天都不用喘气的。
咚——
8楼:太夸张了吧,就算真的养蛊,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医用疗效,不可能真的能改变人的生理极限,楼主还是走近科学看少了。
9楼:呵,不信算了,这世上有多少科学解释不了的事,顶尖科学家自己老了都信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巫山这才哪到哪。
10楼:这玩意要是真的,我也想去试试!你们说要是战争年代有这本事,不得杀个小鬼子片甲不留,还能挣个将军当当。
11楼:那你真是不要命了!这蛊人十养九废,能正常活下来一个都不错了,剩下的,要是运气好变成傻子,运气不好,就成了怪物,你见过长了四只眼的怪物吗?背上还有鱼鳍,嘴巴长在胸口上,一张嘴能把你半个人吞进去!
咚——
附了一张图片。
图片的背景在天黑的溪边,溪面黑乎乎的一团,一道手电光线聚焦之处,一个庞然大物压迫着一个男人,男人面色惊恐,脖子以一个不正常的弧度倾斜在一旁。
照片很糊,无法辨认那庞然大物是什么。
不,他是人。
男人的胸口处,钻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庞然大物的手掌,五指分明,青黑畸长。
桑绿冷汗涔涔,浑身发麻,这照片上的怪物和溪水中看到的有几分相像。
溪水中的怪物,嘴巴很大,几乎横跨了一张脸,咀嚼的时候,整张脸像是要断开,如果真的被咬一口,与博物馆里见到的那个男人的伤口大体上能够吻合。
难道真是蛊人?!
桑绿一激灵,翻开手机,找出下午在幸运屋拍下的族谱照片。
偷拍的照片自然谈不上清晰,也不够完整,勉强能看清姜央往上的几代人。
每隔十几年几十年,巫山的人口就会膨胀一次,就算是为了解决适婚青年的个人问题而分割支系,可附近除了封寨,已经没有其他的九黎人了!
咚——
桑绿身子一松,瘫靠在铜镜旁,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了饲养蛊人,所以才拼命生出那么多孩子。
为了饲养蛊人,所以才形成巫山不成比例的人口结构。
为了饲养蛊人,所以幸运屋才会有那么多“老年痴呆”的老人。
为了饲养蛊人……
——自我记事起,就没再做这个祭祀了。
姜央的出生,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说,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姜央那一代人口膨胀最夸张,到底做了多少蛊人?
如此血腥的祭祀,怎么会突然停止?
咚——
桑绿心口的麻意越来越重,重到她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心理作用,而且真的身体不对劲!
仿佛有无数只虫子爬满后背,它们微小又灵活,身体微凉,活跃乱跳,一只叠过一只,数量实在太多,桑绿感觉自己的后背俨然成了一个虫窝。
它们并不仅仅停留在皮肉表层,滋滋咬进肉里,撕扯间分泌出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
桑绿脸煞白,颤巍巍的手往背后摸去,一手的冰凉,和…满背的硬质壳状物。
我也成了蛊人?
桑绿的记忆也如后背的麻意,倾潮涌过来。
——桑小姐,你们外面的人又丑又坏。
——桑小姐,我只喜欢你的眼睛。
——桑小姐,你也应该多承受一点。
桑绿难以置信中又带着真切的现实感,姜央这混蛋不会用她的审美强行改造自己的身体吧!
她不需要飞檐走壁的能力,也不用在水下憋半天不上来!
从小改造蛊人姑且“十养九废”,她都二十四了,后半生不会直接瘫痪了吧?!
咚——
供桌上的香烧得快了起来,烟雾有方向的朝上飘去,不,更像是被吸走。
蓝黑色的中堂夜幕,几缕青烟竟能如此显眼。
桑绿不禁顺着烟雾的方向看去。
咚——
咚——
天花板上有砸地的声音,忽而响在东南角,忽而在西北。
二楼,是桑绿从没去过的二楼。
桑绿颤抖着手,在木墙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有…有人么?”
咚咚咚咚——
桑绿头顶的天花板,被猛地一阵砸,那种密密麻麻的敲击,连绵不断,不敢停下一瞬,仿佛经年累月的求救,终于有了回应。
鬼使神差的,桑绿问了一句。“你也是蛊人?”
吱呀——中堂半合的门开了。
桑绿身子一抖,一个极长的黑影,如蛊虫过境,从门槛蔓延到她的脚踝。
桑绿脚一缩,躲进中堂唯一的亮光处——她发光的电脑屏幕后。
“桑小姐,该喝药了。”
姜央提着灯,另一只手端着一个大桶,立在中堂门口,一动不动,有着和供桌上的神像如出一辙的鬼气。
一股浓重的药味侵蚀桑绿的鼻腔。
“咳咳…这是药?”桑绿不敢相信,这个木桶比外面的桶装水还要大,再大一点都能把她塞进里面洗澡了。
“是,特意为你煮的。”
“之前不都是喝一碗吗?”
姜央跨过门槛,影子爬过桑绿的腿。
直到彻底被笼罩,桑绿才看清姜央唇边僵硬的笑,是强压下极度的愤怒,而撑起的笑。“我想你快一点好起来。”
姜央的笑在颤抖,更准确一点说,是在抽搐。
“你…怎么了?”姜央不是个能隐藏情绪的人,桑绿并不觉得她这副模样可怕,反而觉得她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