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大巫有点刑(130)
桑绿掌心遮眼,指间一条缝,想看又不敢看。
出乎意料的,不见幻想中暗黑密麻的蛆虫,相反,一柜子的亮闪闪,灼瞎人眼。
柜子里塞满了劣质水晶和亮片,应该是从廉价裙子上薅下来的,不少亮片还勾连着线头。
桑绿不停眨眼缓解眼部刺痛,瞥见自己送给姜央的那支少女心极重、镶着廉价碎钻的笔,撒着金粉的信纸,以及金手链。“这是……”
“我的宝库。”姜央直视那堆东西,眸子比一柜子水晶还亮。
“你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桑绿震惊,恍然想起姜央的名字,赤鸦拓,这名字取得真不错,跟乌鸦一样喜欢收集发亮的东西。
“这些也放进去。”姜央从桑绿的行李箱里搜刮出钢笔、信纸、护肤品等一系列可以折射光的东西。
桑绿愣神的功夫,行李箱都掏空大半了。“你干嘛。”
姜央:“你可以不用带超大保险柜回来了,放在我的宝库里就可以。”
哈…
桑绿失笑,紧绷的神经松了,又起了调戏的心思,她捻着一枚小水晶。“我送你那么多东西,那你的宝库可以挑一件送给我吗?”
姜央果断摇头。
桑绿忍着笑,故作失望。“不行吗?我还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可以共享对方的东西。”
“还不够。”
“什么不够?”
“装满一屋子,再送给你。”
乌鸦收集亮的东西是为了装饰窝点,典型的求偶行为。
桑绿好笑之余有些感动,姜央上辈子一定是只乌鸦,而且孟婆汤只喝了一半。
柜子上层漆黑一片,重叠着不少块状的东西。
“你又藏着什么好东西。”桑绿垫脚摸出一块,是发黑的银砖。
姜央:“空白的契书。”
桑绿往下层一掏,铿铿的银砖碰撞声,粗略一数,得有十几块,颜色深浅不一,氧化严重。
“你不是说……你全部的家当只有一块契书吗?”
“我只有一块,这些是阿札玛留给我的,她怕我不够。”
桑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蓦地想起那张七八个女人厮混的图画。“不够什么?让你结十几个女人?!”
姜央老实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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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清合上档案,动了动脖颈,咔咔响,抹了把满头的大汗,走在空旷的走廊上,缕缕过堂风带走一身的粘腻,清出思绪。
事已至此,阿婆的案子远没有那么重要了,既然没有追诉的可能,嫌疑人又下落不明,甚至已经死了,就不需要再花太多的精力放在上头。
但,巫山牵扯出的案子超乎她的想象。
——巫山有枪,位置隐蔽,不需要走大路就能随意离开省市边界,没有任何关卡设置……
——当年拿着大长灯的一群人,又会是什么身份?
——帮..派..斗争?
——阿婆儿子的死,会不会也是被迫卷入了别的案件?
乐清回到办公室。
平日里坐半小时屁股就生刺的云落,一只蚊子劈叉的声音都能听到,现在埋头在书山里,愣是没发觉门口站个大活人。
扣扣——
乐清敲了敲门,很满意她的表现。“回去吃饭,今天就别跑回去了,坐车上。”
云落一抖,随即反应过来。“姐…这么早就下班了?”
“早什么,外面天都黑透了,姥姥在催了,快点吧。”
云落看向窗外,黑黢黢一片。“今天过得可真快。”
乐清发际的汗又滚下来,想去桌上抽几张纸,纸盒早就空了,用半湿的衣袖去抹。“学得怎么样?”
云落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咔咔点开微信。“姐,我问了很多师兄师姐,关于阿婆的那个案子,我们摸到了一条线索,不知道对不对。”
看这模样就知道今天没学什么东西。
乐清瞥了一眼,对话框里满满都是字。“说说看。”
云落信誓旦旦的,仿佛发现什么天大的线*索。“那凶手会不会是已决犯?所以我们在积案里一直找不到。”
乐清笑着摇头。“你们想到的局里那帮正经警察会想不到?这些早就查过了,所有二十年前入狱服刑的犯人,没有巫山人。”
云落丧丧地躺进小椅子。“不是积案,也不是判决案,难道真是未立案?”
“这案子到此为止了,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啊!”云落大叫,语气失落。“为什么,咱们把所有卷宗都调出来,再重新筛一遍嘛,可能是咱们漏了。”
乐清拧开保温壶杯盖,灌了一大口水。“江淮每天都有那么多案子发生,人手本来就紧张,局里为了这起案子调动这么多人力,该做的都做了,确实没有符合条件的,我也不好再留人,况且,嫌疑人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云落哀嚎一声,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来。“姐!阿婆说的巫山方言,很少有人听得懂的,或许她说的很多条件,我们都理解错了,也许那个叫珪拓的人压根不是凶手,可能是个证人或者鉴定人?二十年了,阿婆记性不好,只能想起这么个名字而已,实际上这起案件的卷宗就在档案库里面,我们已经找到了,只是还没有确认。”
“你要这么认为就没法办案子了,你不能确认究竟是哪一份。”
“阿婆的方言不能确认,但有一项是确认的。”
“什么?”
云落翻开刑诉法的其中一页。“对于不通晓当地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的,应当为他们找寻翻译,翻译人应该在卷宗里有存在,咱们不需要调所有的卷宗,只找这一类的深入查一查,一定会有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