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大巫有点刑(167)
但在此之前,她需要先满足自己的需求。
让巫山开放,她和姜央,才能永远在一起。
两个高挑的女人,在天台边沿,三言两语,瓜分了巫山。
而在她们的正下方,二楼走廊处,坐着一人。
那人身着暗红长袍,一手持黑布,一手把苗刀,布条在刀身上缓缓擦拭,亮出清冷的人影。
模样依旧冷冷清清,可那双桃花眼不再明媚,与那远处的崖壁一般,仿佛过了黑气,藏着许许多多不见天日的人骨。
刀刃立起,眸子的人骨刺破黑气。
“桑小姐,就快了。”
第87章
桑绿躺在后院的藤椅上,昏昏欲睡,微风拂面,吹动手上的巫词拓本,簌簌作响,更添睡意。
“桑桑,今天早饭还有没有的吃?”
乐清不会做饭,比桑绿还手拙,自己动手生了一下火,折腾半天都看不见烟,忽悠阿木去生,非得倒腾完她那些辣椒,等她捣弄完,人都快饿死了。
桑绿正睡得舒服,哼出点鼻音。“等姜央回来~”
乐清胃不好,还真受不住饿。“给她留一口不就得了,你不是要查你那古墓,不吃点,下午怎么有力气干活?”
桑绿扬了扬本子。“我这不是在查呢。”
“你老盯着那破本子瞧有什么用?往正史上看啊,那什么白及,是哪年哪月死的,大概葬到了哪块地方,正史说的不比这个专业?”
桑绿啧了一声。“姐,你知道为什么人们对女帝的争议那么大吗?”
乐清饿得发慌,没心思跟她谈论历史,随口应道:“她不是有俩丈夫吗?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争议点不就在这孩子的血统上?”
放到现代社会,一些被裹小脑的人们都会对这一点揪着不放,何况千年前,那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啊。
桑绿摇头。“对于站在权力顶峰的人来说,情爱是最不值得一提的。自古以来,成为女帝的只有一位,但实际掌权的女性可不止一位,明着暗着豢养男宠的多了去了,在当时那个社会,朝堂上其实都是默认的,可唯独这位女帝,对她这么大的功绩只有渺渺几笔,反而放大了那些在当时看起来并不算缺点的缺点。”
“是吗?不是因为那孩子啊。”
桑绿微睁的眼睛漏出轻蔑的笑。“孩子是谁的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女帝生的不就好了?这个世界上最纯正的血统,只能来自母系,这不比父系传承来的更稳妥吗?”
真新鲜。
乐清来了点兴趣。“那女帝的争议在哪?照你这么说也没什么好抓着不放的。”
“女帝只有一个孩子,传下去几任皇帝就已经不是女帝这一支的了,也就从这开始,女帝嫡系一脉的正史,删改严重,漏洞百出,有明显的恶意摸黑。”
“所以,这巫女记录可比正史准确多了,至少以巫山人的信仰,没人敢篡改巫女记录。”
乐清见怪不怪。“那就是后人不待见女人当皇帝呗,就只能玩点手段了,哎,在男权社会,女人当权争议就是大,性别就是原罪,千年以来都这样。”
桑绿:“姐,你也是吗?”
乐清眉尾一挑。“怎么?”
“拼了命的要政绩,迟迟不结婚,不谈恋爱,你可别跟我说你完全没这个心思。”
乐清拍了下她的脑袋。“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桑绿嗔她一眼,打理好自己的头发。“别给我弄乱了,这种发髻很难弄的。”
大山沟沟的,无端端搞这么麻烦的发髻,能是为了谁?
乐清叹息。“桑桑,你觉得姜央是不是这类人?”
“姜央?”桑绿抿好发丝。“她不会辜负我的。”
乐清:“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或许她…”
根本不爱你。
桑绿浅笑。“姜央曾向巫女像许诺,这辈子都会和我绑定在一起,巫山人对巫女像奉若神明,就算她不可信,巫女信仰是毋庸置疑的。”
乐清眼角抽搐,好家伙,这山沟沟不能多呆,呆久了会被迷信传染。“你出去以后,记得买本马克思学学。”
桑绿翻了个白眼。“你不懂,巫女信仰对巫山人来说,比咱们信马克思还深。”
“我去!”小木屋一侧的炊烟冒出,乐清拔腿跑去,什么信仰在吃饭面前都得靠后。“阿木那丫头做饭了!”
扰人清净的人走了,桑绿躺回藤椅,在吱呀的轻晃中,迟迟找不回睡意,乐清说的话一直勾拉着心思,桑绿愣愣望着巫词出神。
一颗脑袋从上方伸下,遮住了桑绿看书的视线。“你在做什么呢?”
阿木倒挂在树上,头发炸开,铺了桑绿一脸。
桑绿撇开头发。“这样挂在不会脑充血吗?”
“什么是……脑充血?”
“你现在是不是喘不过气?”
阿木脑袋发涨通红,说话憋着一股劲。“没有啊,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副嘴硬的模样像极了姜央,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全会。
“下来吧,别憋死了。”
“天晴站树上,暗了进树根,两者不……可顾,魂魄……始无入,阿玛不要他,阿爸不要她……”阿木两眼昏花,艰难地念出书上的内容。
“看吧,我一点事都没有,我还能继续念呢!”
桑绿无语。“你们天天念这巫词,早就背下来了,念出来有什么——”
嗯?
不对!
桑绿一把拽着阿木的肩膀。“你下来,我有重要的事问你。”
“我不下,我能在这挂一天都不会头晕,你不信我们就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