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大巫有点刑(192)
“丧葬改革后,沿海地区已经基本实现毒品清零,可就在前段时间,巫山又出现了**的尸体。”
“我明白了。”
罂粟、枪、人骨、尸体…
桑绿颤抖着唇,她知道这是多大的罪,扣在任何人头上,都足够死一万次。“姐,你是我们这边的,是吗?”
这么大的事,其实乐清心里也一直犹豫不定,毒品是国家大忌,也是她内心的创伤,本着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的想法,乐清多年来碰到毒品案件都是雷霆手段。
但丧葬改革,开放巫山显然更符合国家长远利益。
情感和理性的斗争,会掺杂非常多的利益权衡,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每一个位居高位者都会审慎考虑的过程。
这次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乐清立刻下定了决心。
保住巫山!
乐清久违地感受到一股青年时的洒脱,要干就干,别怂!“是,我跟你们是一边的。”
桑绿牵出一抹虚弱的笑,放下心来,就在此刻,她深刻体会到了没有权力的无能为力感。“那…那我能做什么?”
“别害怕,现在局势并不算太糟糕。”
乐清收拾好衣物,手里没有忙活的东西,心头的情绪压抑不住,开始踱起步来,快速地走了两个来回。“后山的罂粟还没有开始种,已经省了很大的力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枪,你一定要把枪藏好,千万不能暴露!”
桑绿连连点头,跟着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可崖壁的人骨怎么办?他们要是来人了,一定会发现的。”
乐清:“我会尽量拖住他们,你说服姜央,将上面的人骨全部清除!”
这就是毁灭证据了。现有的证据确实还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但并不说明肯定不是巫山人干的。
乐清的话听得桑绿都愣在原地。“姐,你不怕…”
乐清当然怕,踱步的脚快出残影,猛地停下来。“桑桑,你觉得,巫山人有没有可能运毒?”
哪怕成为了巫女的新娘,桑绿也不敢保证,她可以为姜央掩饰,但证据太过刺眼,实在做不到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不知道。”
“你就相信自己的感觉。”
乐清这么说也有自己的考量。桑绿五感通灵,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感,甚至到了恐怖的地步。“你还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听钢琴曲,就能准确说出当时作曲家的心境吗,后面我们再让你听,你也全部都说对了。”
桑绿后退着摇头。“不,姐,妈妈说我的感觉一直都不对,我不行的。”
乐清抓着她的双臂。“你可以的,小姨只是嘴硬,如果你真的不行,那她为什么一直让你去复刻那些已故大师的作品?”
说来可笑,正是因为如此,桑绿在母亲的逼迫下,成了黑粉口中的‘复制大师’,能弹出超一流的水平,但就是没有自己的风格。
她本是个天生的艺术家。
如果换一个词,乐清更愿意称之为,天生的犯罪心理学家。
“桑桑,我相信你,我用我后半生的前途来相信你,你觉得,巫山人,有没有运毒?”
桑绿瞪大了眼睛,看着乐清,那么迫切,那么渴望,那颗长久被质疑、被否定到枯死的心,仿佛真的汲取力量。“我……”
中堂里的两个人心跳得极速,在危机感的重重重压下,妥帖地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另一边的姜央房间,就显得闲适宁静多了。
“阿札玛,你在写什么?”
阿木靠在藤蔓书柜边,啃吃着梨子,汁水四溅,好奇地看着姜央正在写的书,旧的黄纸书皮,投着一股年代久远的油,与满柜子的巫女记录本子,是同一种书皮。
姜央篡改巫女记录,准备了许多这样的空白本子,她重新开了一本,写的却不是巫女记录。
——孱弱病态这四个字不能用在桑小姐身上
——桑小姐第一眼看见虞美人的干花,面无表情,还有点生气,但给她虞美人的果实后,就会笑。
——所以她喜欢虞美人的果实,并不喜欢干花。
干巴巴的,添加了浓厚主观色彩的记录。
阿木没有问为什么要记这个,含着果肉糊弄不清地说:“可是桑小姐就是孱弱病态啊,阿札玛,你为什么要说谎?”
姜央擦去溅到手臂上的果汁,张开手掌虚掩本子,以免被滴上。“要让桑小姐开心。”
“让她开心,就得说谎么?”
“她是我的祭祀品,我想让她开心。”
阿木有许多疑问,其实这个年纪的女孩也并不想知道什么真相,只是习惯性地想问为什么,可祭祀品一词一出,就像解决了所有的疑问。
她恍然点点头,默不作声地继续看了。
——乐小姐也喜欢虞美人的果实,总是去抢桑小姐的,但她的眼里并没有像桑小姐那样对虞美人果实的星光,我猜想,她其实并不喜欢虞美人的果实,也许,是想拆散我和桑小姐。
——乐小姐常常望着我出神,恐怕,是想将我抢到身边,实在是居心叵测。
阿木很是认同。“原来乐小姐是这样的人。”
一墙之隔的乐清要是知道这俩人这么编排她,说不定会立刻改弦易张,把这群巫山人通通抓起来!
乐清走进巫山与外界的必经之路。洞穴阴暗潮湿,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常年在崖底的雾气也会飘进来,带着深谷里特有的腐臭,阴森森的。
啊秋——
洞穴里响起巨大的喷嚏声。
黎晓星用手机手电筒一照,满墙的浮雕更是吓人,哆嗦着苟在角落,刚刚那一声喷嚏,直把他打出灵魂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