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对她蓄谋已久/念青梅(45)+番外
而云梦却告诉她,顾驰今夜不来她房中。
且不说今夜一定要行周公之礼,可能他喝的酩酊大醉,也许他还没做好准备,最起码的是,顾驰应该歇在她房中。
成婚第一日就分房睡,传到外人耳中,像什么话!
云梦小心翼翼道:“小姐,我帮您卸下珠钗吧。”
“再等等。”
也许顾驰只是一句罪话,说不定他马上就会进来的。
她虽然这样告诉自己,可脑中不断闪过堂姐的那句话,顾驰若是喜欢自己,怎么都忍不住与她亲近的,不洞房,那是不可能的。
池纯音忍不住往坏处想,他娶自己,是不是与长宁郡主置气?
她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背脊挺得笔直,脖子都有些发酸。
宾客渐渐离去,热闹了一天的英国公府终于平息下来。
顾驰仍没来。
池纯音忽然间笑了笑,倒是轻松许多。
不来便不来,这样真好,她还不想与他在床榻上滚来滚去呢。
“云梦,我要洗漱了。”
她话音刚落,房门口忽然传出响动声,顾驰推门而入,滚烫的目光停滞在她的脸上,暧昧不清。
池纯音心中腹诽,看什么看,现在不让你看。
只是今夜的顾驰与往常不太一样,眼底迷离,酒气随着他的步伐逐渐接近,像他的气势渐渐侵略过来。
顾驰浑然不觉自己惹到了池纯音,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池纯音坐回原处,拒绝开腔。
不是说今夜不来她房中的吗?但又怕真问出口,顾驰这个龟毛性子,一激就走。
她闷着不说话,盯着自己的红绣鞋。
顾驰和个没事人似的,走到二人面前的圆桌上,对着上头原封不动的餐盘问道:”我叫石头送来的吃的你怎么一口没动,岂不是整天饿着肚子?”
池纯音撒谎道:“我不饿。”
“我不知道你?一顿不吃就浑身难受,我叫人去拿新的来。”
“不必了。”
顾驰未察觉到她的低落,将她的冷待全做视作害怕,站在她跟前:“我不是和云梦说了,叫你不必等我,怎还没梳洗?这满头顶着不累吗?”
池纯音膝头并拢,面前萦绕着一股来自顾驰的特殊气息,酒味混着淡雅香料,叫人一下子平静下来了。
“怎么了?”
顾驰语气罕见温柔,却撩拨着她的心弦。
他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生病啊?”
额间瞬间清凉,扰得池纯音本宁静下来的心池,又泛起阵阵涟漪。
总不能将适才的情愫一一说出来吧,情急之间,池纯音抓住了救命稻草。
“合卺酒还没喝呢。”她停顿了片刻,嚅嚅道:“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行。”
顾驰甚是配合。
池纯音屁股挪了挪,给他让片位置。
她活了这些年,连酒是什么滋味都不知。刚凑近到鼻尖闻到股扑面而来的香气,舔了舔却觉得辛辣无比,难以咽下,又不能剩在那里。
池纯音只能闭上眼,一点点抿着,喝了许久,可还未见底。
顾驰懒得等下去,见她如此艰难,直接将酒杯夺过,直接喝个干净。
池纯音手心一空,抬眼就看见顾驰用自己喝过的杯子喝酒,忍不住叫道:“这是我的。”
顾驰以为她是怕坏了礼节,安慰道:“心意到了就行。”
合卺酒也喝了,池纯音一直在等顾驰的下步动作。
身边的人只是摩挲着杯壁,并无行动的架势。
“圣上今夜喝了很多酒,刚才我爹把圣上送走,眼下才得空。”
“娘娘今日倒不吐了,你不知圣上有多小心,生怕出差错。”
顾驰对她说这些前院中,没亲眼见到的事,说些闲话。
池纯音静静听着,并未打断。
可下一步举动,迟迟未来。
顾驰转头看着她头上繁重的首饰,对着外头喊道:“云梦,进来替夫人洗漱。”
云梦听从顾驰吩咐,帮池纯音卸下繁重首饰,梳洗起来。
池纯音坐于梳妆台前,时不时用铜镜打量床上的人。顾驰低着头,修长指尖交错并在额前,不知在想什么。
她望着铜镜看得出神。
他显然是临时起意,还是决定来她房中宿下,瞧他神色这般纠结,可能自己都没想清楚该如何决断,到底该不该和她同榻吧?
不管他怎么想,她没兴致了。
她难不成还要上赶着教他吗?
待池纯音回过神时,顾驰也发觉她的目光,饶有兴致盯着她的背脊。
池纯音吓一跳。
该不会刚才的遐思全被他发现了吧?
她立即闪躲,装作无事。
殊不知这副模样姿态早已被顾驰收入眼底。
顾驰瞧着她这紧张的模样,不禁嗤笑,直起身子走到池纯音身后,双手环在胸前看下来。
池纯音背后发虚,并无底气:“干嘛?”
顾驰并未应答,径直走向屏风后的橱柜,颇为熟练再度拿出那床铺盖,一月前,二人被迫睡在同间屋子内,他也是自己打地铺。
他手上的铺盖,和这一身喜服,甚是违和。
新郎官要打地铺?!
池纯音惊站起:“你干什么?”即使今夜不圆房,也该俩人一同睡在床上的。
“打地铺啊。”
顾驰这轻飘飘的语气,好像刚成婚的夫妻,分房睡是件很正常的事儿。
云梦看了看池纯音,忍不住道:“世子,今日是新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