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337)
“我做……”她抿了抿发干的唇,低头时一绺散发垂落,发梢湿漉漉地盘旋在他侧颊与肩颈。应怜硬生生编排了一个,“客栈前指挥使!”
“那是什么官?”宗契困惑。
应怜道:“就是管辖掌柜的官。”
她说罢,却只见宗契松了神情,不住地笑,便梗着脖子耍赖:“你笑什么?”
他笑了一会,胸膛里逐渐震动平息,心跳却急促起来,双眸湛亮,盯着应怜。
“不是这个名头。”他道。
应怜问:“那是什么?”
宗契便凑到她耳边,忍耐不住,亲上她早已红透的耳廓,低声道:“叫内掌柜。”
第137章
莲生并蒂,人逐欢情意……
夜雨潺潺靡靡,雨声盖不住狂乱的心跳,也掩不住罗衣轻衫下炙热的情意。
雾黄烛光在应怜眼角。她透过迷蒙湿气,瞧见咫尺的近处,宗契眸中幽深滚烫的暗潮。
她双手撑在他肩头,从肩至颈,感受他皮肤下滚烫的血液在流淌叫嚣。宗契急促地吻从耳畔到了唇边,脸颊的水渍凌乱落下,淌入她被纠缠的唇舌之间。
手被他捉住,指尖指缝一一抚过,激得她颤栗发软,难耐的痒意从头顶直窜到脚尖。涟漪水声之中,她微蜷的足趾划过了他紧绷如铁的侧腰。
应怜觉着热,别过脸喘气。宗契却又亲上了她最脆弱的脖颈,迫得她仰头,眼中早已湿润一片,潮红难以自抑,蔓延上眼角,又在他唇齿沾染的每一处靡丽地绽放。
“你……”她抚上他英挺的脸颊,想要说什么,脑中却仍是他迫切的吻。
宗契胸膛剧烈起伏,勉强秉持一丝理智,唇触碰着她掌心,面上现了难以察觉的愧疚与窘迫,“上回我醉过了头,不大记得……”
应怜被亲得迷迷糊糊,眨了眨潮湿的眼眸,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所指什么。
她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前襟的素衣淡而薄,沾湿了凌乱在领口,难掩一片腻如脂玉的莹白,也跟着颤动起来。
“傻子,我诓你的。”她既得意又爱怜,看着他满布情。欲的脸,“那一回你睡过去了。”
宗契呆怔一刹,罕见地浮现了无措的神情,似乎拿她不知该怎么好。
应怜绯红的指尖划过他侧颊黯淡的细疤,向下到涨红的脖颈,又到起伏的胸膛,按在那一块跳得猛烈的心脏上,与他四目相对,面庞犹如春夜凝露的海棠,独怜他一人而悄然绽放。
“这一回……可别再睡了。”她在他耳边极轻声地道。
海棠嫣红,在他复又重燃的炙火之下款款舒展。看花人成了痴,折过春。宵,且与她一生欢好,从今夕始。
也不知如何回的厢房,只记得秋雨经宿,似乎是一枝伞内,卷卷缠缠,踢了门、灭了烛,褪了衣衫。
应怜眼中迷蒙的雾气终于凝成湿意落下来,一夕忍耐温存,将他背上挠出了纵纵横横的红痕。
宗契却也难进难退,帐中哄了又哄,亲了又亲,才生涩地伺候得这个娇娇儿舒艳了眉眼、缱绻了意态,慵慵懒懒地被他揉搓得伏贴了。
末了雨散云收,却仿佛两世为人,血肉里又长出一副血肉来,是玉做的骨、冰做的肌,从此相生相缠,与他一世再不可分。
应怜已累得睡了,花容艳绽尚未收却,鸦青鬓发枕上松散。宗契侧卧在畔,秋雨秋风的夜中凝望着她,唯觉心底满得将要溢出,曾望明月于天上,怎知明月也有心,独独落在他眼前。
他便将这一副冰肌玉骨揽在怀中,亲了亲她尚有泪痕的眼角,黑暗之中温柔与独占的欲。望肆无忌惮地滋生,与她相拥睡去。
一宿的秋雨,清晨时才放晴。小乙提着食盒茶瓶,踩过院墙边湿润的土壤,先到了厢房院东头,宗契高僧的那一间。
门掩着,里头静悄悄的。他扣了三声门,又叫了一声,仍无动静。
他犹豫了一下,推开门,但见里头静息无声,浮尘悠悠,地面是毫不曾沾湿过的清爽,这才放下心,将早食茶饭搁在桌上,也不张罗出食盒,空着手儿,自自在在地把门一掩,依旧走了。
一墙之隔。
应怜捂着宗契的嘴,眼像猫儿似的瞪得圆圆的,大气也不敢出,直待那溜溜达达的脚步声走远了,才猛地松一口气。
宗契忍着笑将她的手捉下来,“走了。”
鸳鸯枕上一双人,应怜瞧瞧他又瞧瞧自己,臊得满面通红,揭衾被盖过头顶,把自己蒙在了里头。
地上凌乱交错着他的与她的衣衫,那一大一小、一黑一红两双鞋也杂沓地扔着。素净的纱帐里,衾裯縠皱,遮不住下头一截温玉似的小腿,只瞧一眼,便叫人口舌发干、心底发烫。
宗契将她从层层布料中剥出来,拂去了蓬散的发,露出那一张嫣红彷如朝霞的美人面,乌眸秋水,一点红唇绽破了樱桃,透着已知了人事的无措的风韵。
大清早的浇不灭火气,宗契多看几眼,便又心浮气躁起来。
应怜本来脸热,略略一瞧,惊恐地将他床下推,“去去去!你这、你这……孽债!”
不想没推动他,却牵了自个儿的腰,往前一歪,恰好被他接住。宗契就跪坐着搂她,心意餍足,与她的慌张相反,将手在她软玉一样的腰肢上极轻地揉捏。
干燥的热意传来,熨帖在腰间。应怜半推半就地趴好,舒适地眯着眼得他侍奉,又口不应心地哼唧两声,娇气性儿做了十足,“疼,酸……”
宗契缓缓地为她揉腰,不说话。
应怜手臂支着下巴,被按得舒爽着了,水润的眸子半阖,又扭回头望他;但见人还是那个人,却彻底破了僧家那一戒,一眼一眉便多了些惹人心动神摇的七情与六欲,在他宽健的胸膛起伏间,在手臂每一牵动时、微显的筋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