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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太子之后(10)

二是后脑淤血,是重物钝击所至的内伤,也是导致太子失忆的关键所在。

内伤难愈,失忆症恐不好治。

徐太医为太子把脉后就将这事禀报给了皇帝,皇帝虽怒,却也收敛起怒火,只命太医院尽快为太子拆除缝线。

将已经与血肉长在一起的粗线拆除,难免会导致伤口渗血。

太医院有全天下最好的药材,治愈个皮外伤不在话下,这不算什么难事。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可偏偏在缝合粗线拆除后,太子的伤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不断加重。

十余天来,经过太医院的精心医治,太子肋下原本只是丑陋、轻微渗血的伤口仿佛遭人暴力撕开,血肉模糊,并且有往深处继续蔓延的趋势。

太医院所有人日夜不休地反思问题所在,头发都急白了,也找不出症结。

太医院失职,不仅随时可能被皇帝砍头,还时刻遭受着来自大臣、太子属官们的压力,终日惶惶,日夜难安。

被侍卫扔到寝殿中时,徐院使两脚发麻没能站稳,往侍卫身上扶了一把。

见侍卫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徐院侍后背发凉,奋力镇定,问:“殿下几时醒的?”

侍卫答:“四更天。”

“伤口出血?”

“是。”

徐院使沉吟片刻,谨慎地问:“殿下用的千真万确是太医院的伤药?”

此言一出,侍卫目光阴沉下来,冷冷道:“这该问你们太医院的人。”

先前太子无故失踪,圣上差点把太子属官、侍卫全部砍了,如今太子找回,他们的性命暂时得以保住,怨气可还没消。

东宫属官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皆以狠戾难缠出名,这会儿没人胆敢招惹。

徐院使自知方才那句话有怀疑太子身边人暗做手脚的意思,尴尬地拱手行了一礼,默默向内走去。

寝殿内,灯火通明。

文公公正与几个玄甲侍卫守在一旁,瞧见来人,文公公凑近锦帐,轻声道:“殿下,徐院使来了。”

徐院使连忙向着寝榻行礼,听见一道温润男声道:“辛苦院使。”

“不敢。”徐院使忙道,“为殿下看诊是微臣分内之事。”

说完缓步来到床榻旁,垂首又行一礼,这才目不斜视地查看起太子的伤势。

那道刀伤斜在江景之侧肋,徐院使第一次看的时候,只觉伤口处理得粗糙丑陋,还在心中嫌弃缝合之人医术浅薄,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而今看着那被药粉与血水混合覆盖着的狰狞伤口,徐院使只盼着那人再次现身救命,只要能救了太子,他甘愿拜对方为师。

伤口较前几日又加重了。

徐院使额头开始冒汗。

他的疑惑、惧怕、忐忑等情绪,全部展露在那双因彻夜难眠而遍布血丝的眼睛里。

江景之看得清楚,目光从徐院使身上移开,不紧不慢道:“先清理伤口。”

“是。”徐院使忙不迭地应了。

为徐院使递温水和巾帕的是文公公,回忆着太子刚找回时虽潦草但已愈合的伤势,再看现在血肉模糊的伤口,文公公脸色发青,没忍住斥道:“轻一些!”

这位是奉圣上旨意来照看太子的,也是来监督太医院的。

徐院使不敢得罪他,急忙放轻了动作。

清理伤口不是什么难事,文公公的怒气徐院使也能忍受,真正让他为难的是该不该重新为太子上药。

太医院已为太子试过五种伤药,除了加重伤势外不见任何效用,今日他带来的伤药若仍是无用……

徐院使拿出伤药,正踌躇,听江景之问:“那些药可查清了?”

徐院使忙道:“回禀殿下,都查清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伤药,主要由三七、蒲黄、山栀等常见的草药制成,另有几种与北面雪域和海外进贡来的一样……”

这说的是民间名医献来的伤药。

都是在江景之身上使用过的。

匆匆说完,徐院使停顿了下,又轻声道:“还有三种是山野村夫们试出来的,下面的人已经试过,确是疗伤佳药,可成分未知……”

江景之听罢,微微颔首,道:“不必用药,直接包扎。”

“这怎么行!”文公公大惊,“殿下!”

江景之眼皮轻轻一撩,道:“按我说的做。”

“这、这……”

文公公知道江景之的意思,倘若用药只会加重伤势,不如不用。

可不用药……圣上那边怎么交待?

受伤了总是要用药的。

太医院汇聚了天底下医术最精湛的大夫,和最名贵的药材,一定能找到对太子伤势有效的伤药,说不准徐院使手上那瓶就是。

文公公想劝,又怕江景之听劝用了药,伤势更加严重,到时候追究起责任,圣上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他。

他不敢开口,转头看向徐院使。

徐院使更不敢拿主意,也不敢开口询问。

这位太子看起来温和俊雅、平易近人,可他能在众多皇子中夺得储君的位置,往下能压得住那些疯狗一样的属官武将,怎么可能真如表面那么简单。

在一片沉寂中,徐院使为江景之包扎好了肋下伤口。

正欲说话,江景之开口:“拿匕首来。”

话音落地,一把闪着寒锋的利刃被侍卫从旁递来。

江景之的手白净修长,在众人的目光中,持着匕首来到他另一只手臂旁,刀尖轻轻一挑,雪缎衣袖被撩开,露出的小臂肌理匀称,稍显苍白,清楚展露着淡青色的经脉走向。

锋利的匕首贴了过去,行云流水般划动,下一瞬,匕首离开,江景之小臂上出现一道细长的伤口,血水争先恐后地从中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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