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江景之指腹摩挲着她白嫩的手腕,揶揄道,“万一下手重了,又把我打伤,回头你该心疼了。”
谢仪舟打也打不过,说也不是对手,气得憋红了脸。
江景之见状,又笑起来,想去摸她的脸,被她愤懑避开。
他的手追去,就要得逞,忽听谢仪舟问:“我娇纵不讲理又爱打人,那你喜欢我什么?”
江景之指尖一顿,随后气定神闲道:“我就喜欢你不讲理,我的喜好就是这么异于常人。”
谢仪舟接不上来了,稍微停了会儿,倔强道:“我不信,你满嘴胡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猜到你不会相信了,你性子多疑……不过没关系,多疑点不是坏事,我也喜欢。”江景之亲昵地点点她额头,道,“你乖乖别动,我很快就能让你想起来。”
说着,他再次捧住谢仪舟的脸,朝她压了下来。
“你敢!”谢仪舟惊声一叫,闭着眼,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你下流无耻!混蛋!卑鄙小人!不要脸!你敢这样对我,我、我……”
颤抖的狠话放到一半,发现身上的人没有了动作,谢仪舟停下来,喘着气睁眼,看见江景之仍虚虚压在她身上,只是看着她,没有进行下一步。
在她停止挣扎后,江景之才道:“你不信没关系,只要让我多亲热几回,我保证你能慢慢记起以前的事情……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你夫君了。”
这个唤醒记忆的法子是江景之切身的经验之谈,效果斐然,可惜得不到谢仪舟的认可。
谢仪舟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道:“……只要让你多亲热几回……你自己听听,这是人话吗!”
……好像是不太对。
江景之顺着谢仪舟的叱责一想,眉头皱了起来。
一个对过去没有任何记忆的姑娘,被自称是她夫君的男人告诉她,只要两人多亲热几次,她就能恢复记忆……
……怎么听都很荒谬,像极了无耻的好色之徒哄骗姑娘家的下流话术。
当初谢仪舟若是与失忆的他说这种话,恐怕会被拖出去砍了。
江景之有些棘手。
想要谢仪舟信他,就要让她恢复记忆,恢复记忆最快的途径就是用两人的亲密接触刺激她,而亲密接触的前提是她相信两人已成亲……这是一个死胡同。
走出死胡同的办法其实很简单。
两人既已成亲,什么事做不得?
先不顾她的反抗亲近一番,刺激得她感知到过去的几段记忆,她自然就会相信他,就能敞开心扉接纳他了。
江景之本来是想这样做的,可望着谢仪舟满面耻辱的难堪模样,心中浮现出很久以前,方雄意图不轨时她的惊恐、悲愤与绝望。
算了。
“行,我不强迫你。”江景之缓缓放开对谢仪舟的桎梏,温柔地笑着,说道,“这才第一日,我不急……”
这才到清水镇,他们还要去上渔村,在那里住上几日后再启程返京……不急,再给她些时间适应他的存在。
江景之心中有了打算,道:“我不对你做什么,可这儿荒僻,你一个人睡会害怕,我守在屋中陪着你。”
“我不怕,不用你陪着!”谢仪舟惊慌惧怕的情绪还没消下去,对他很是抵触。
“你怕的。”江景之纠正道,“从前
还在上渔村的时候……”
他只说了半句就停了下来。
谢仪舟在上渔村的住处在山脚下,距离村落有一段距离,孤零零的,夜间风大时,在屋子里能清楚得听见山风呼啸的声音,宛若咆哮的野兽,听得人心慌。
为了安全,每日傍晚,谢仪舟都要仔细检查篱笆有无破漏,再把柴房、厨屋的门全部锁死。
她自己的房间亦是如此,哪怕那时天已入伏,闷热难耐,她也每晚都门窗紧闭,不留一丝缝隙。
江景之知道她孤身一人,害怕山里有野兽跑出来,害怕有歹人夜里行凶,也是怕他这个陌生男人,所以每次谢仪舟要绑住他的手脚时,他从不反抗,也没让谢仪舟知道那种结他轻而易举就能解开。
——若非后面偶然间被谢仪舟撞破,他能瞒她一辈子。
后来方雄的事情发生,大抵是怕方震等人找上门,谢仪舟好几日没睡好,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起来查看情况。
而今她没有任何过往的记忆,身边只有一个满嘴胡话、企图用荒谬话术轻薄她的、不知真假的“夫君”,心中的惊惧怎么都不会比那时少。
想到这里,江景之重重叹了口气。
他还是记忆全失的饿死鬼时就这么温柔体贴,总不能记忆恢复完整、如愿与谢仪舟成亲后,反而无所顾忌地欺辱她吧?
这可不是他。
“行,你不怕,不需要人陪。”江景之认输,“你锁好门窗安心睡,我去外面。”
他忽然改变主意,让谢仪舟起了好奇心。
她想问他方才想说什么,她在上渔村怎么了、那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那里等等,可惜这是深夜,江景之刚从她身上起来,还未下榻……
孤男寡女,太危险了。
谢仪舟忍着好奇心,一句也不多问,裹着寝被往床头蜷缩,看着江景之下了榻,看着他去检查了门窗,在他迈出房门后,谢仪舟又等了片刻,才蹑手蹑脚去锁好门窗。
一宿就这样过去。
翌日,谢仪舟的情况未见好转,江景之急不得,只能耐心地与她说二人的往事,并将重点放在两人相识的上渔村。
奈何前一日他表现的不好,所提的帮谢仪舟恢复记忆的法子又太过荒诞,他再说什么,谢仪舟都是半信半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