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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太子之后(116)

“你不会。”江景之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你做不来粗活,怕血怕脏怕累,不会包扎伤口。”

“可是崔大叔说我当初一个人来……”

“你那是和我吵架了,离家出走。”江景之面不改色道,“我追着你过来,你还冲我发脾气,意外伤了我。与你说过的,不记得了?”

谢仪舟沉默片刻,看了看他,又探头去看被侍卫救治的那个男人,什么都没看见,就被江景之抓着手臂拽了回来。

她再次端详了江景之的神情,终于妥协:“好吧,我不看了。”

江景之心头微松,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拐着她继续摘樱桃去了。

谢仪舟人是跟他走了,但心不在焉的,时时发呆,江景之问她怎么了,她始终摇头不语。

过了不久,侍卫把那受伤男人的伤势简单处理好了。

伤势严重,出血很多,与当初江景之的情况很是相似,但这人的伤口并非利器导致,而是野兽撕咬顶撞出来的。

结合这人身上的污泥、气味与鬃毛,侍卫推测人是在深山里遇上了野猪,九死一生逃出来,到山脚附近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这驳回了江景之的对方不是好人的猜测,加深了他是村民的可能。

崔大叔被找了过来,仔细地打量过那人,道:“像是新回乡的许书生……”

村子里以前有户许姓人家,祖辈靠经商富裕了,早早搬去了城镇里,三五年才风光地回来一次。直到约一个月前,这个许书生独自一人落魄地回乡,据说是家里父辈犯了事儿,家财全没了。

乡下人爱看热闹,但害怕惹火上身,因此村民们处处避着他,与他都不相熟。

“他与春花你一样,也是孤身来的,没瞧见家人。”崔大叔说罢,抬手一指,道,“就落脚在西面的许家旧宅里。”

言毕,江景之一眼扫了过去。

眼神淡淡的,却看得崔大叔心头一寒,连忙缩回了手,闭上嘴边。

可已经晚了,谢仪舟被那句“与你一样”说动了心,让侍卫把伤患送回去,并要亲自跟过去看看。

江景之拒绝,“素不相识的,管那么多做什么?找人去照顾就好了。”

“崔大叔说了,他家中惹了事,村民不敢与他多接触。”谢仪舟道,“你是太子,天下万民都是你的责任,去看一看怎么了?”

江景之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储君是身份会成为他的限制。

他顿了顿才道:“你说的对,我的意思是可以交给侍卫,侍卫会照顾好他的。”

这个理由得当,谢仪舟无法拒绝,可她沉默了下,道:“也行……那你回去休息吧,我有些好奇,我要跟着侍卫去看看。”

“……”

江景之狠狠闭了下眼,睁开后面对谢仪舟扬起假笑,温声道:“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走吧,陪你一起。”

两人去了西面的许家旧宅。

瞧见那所旧宅,江景之氤氲在眸中的阴云迅速扩散,直想把许书生扔河里喂鱼,再把谢仪舟打晕了直接带回京城。

——许家旧宅破败不堪,与谢仪舟那座破房子相比,只大了些、多了圈豁口围墙,其余的几乎一模一样。

就连院子里栽种的果树果树,只是许家这边是枣树,尚未成熟,沉甸甸地挂在枝头……

看起来与谢仪舟捡到江景之的那个初夏旧院更像了。

若非侍卫已查证,确信这位许姓书生是家道中落的清白百姓无疑,江景之简直要怀疑对方是漏网的叛贼,特意模仿他来勾引谢仪舟,好离间二人的了。

可即便这些不是刻意为之,江景之依然很在意。

谢仪舟滥好心,格外怜惜弱小,谁能保证她不会对姓许的心生怜悯,把人救下后留在身边?

正巧这个许书生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与他、坠星猊几乎一模一样。

已经有他和那只丑狗了,还不够吗?

但无论江景之如何阴郁,都没法表现出来,是他与谢仪舟编造了两人青梅竹马的谎言,也是他瞒下了自己重伤被谢仪舟捡起的那段经历,怪不得旁人。

因许村民怕与许书生扯上关系被牵连了,谢仪舟又不肯跟江景之离开,一行人只好暂住于村子里。

一住就是两日,期间谢仪舟不时地要去看一看许书生,到第三日,江景之实在忍不住了,几乎是强迫她陪自己去了山中一趟。

入山后,谢仪舟被奇花异草与山涧的溪水游鱼迷了眼,再没想过那低劣的赝品,还难道起了兴致,要江景之打几只猎物。

江景之哪有不答应的,搭箭轻瞄,百发百中,在谢仪舟面前好好炫耀了番精湛箭术。

两人都很舒心,迎着晚霞回来,刚迈进院中,江景之脸上的笑意就凝固了。

许书生醒了,正半靠着床头,透过支摘窗往外看,恰好与二人对视。

——这情形也与江景之曾经的经历相似,去年夏日,许多个清晨傍晚,他都是仰靠在床头,目光穿过破旧的支摘窗,望着谢仪舟在院子里忙碌的。

江景之眉心一皱,转目去看谢仪舟,见她呆愣愣地看着许书生,已然看出了神。

“夫人。”江景之用力抓住谢仪舟的手,低低喊了一声。

谢仪舟回神,转回头,迷茫地向着他眨了几下眼睛。

江景之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反倒是许书生扯着虚弱的喉咙,嘶声道:“多谢这位夫人的救命之恩……”

是侍卫已经与他说了些。

谢仪舟点点头,想往前走,发现江景之死死攥着她的手。她挣了下,没挣开,轻瞄了下江景之的表情,微一抿唇,反手轻轻牵住他,再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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