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入蛊(132)
程栖迟指了指春好轩的方向,道:“走了!”
“坏了!”程御章一甩袖子,疾步朝着春好轩追去。
三月春光好,院中杏花花开得正浓,一簇簇,一树树,俄而劲风袭来,荼?花缤纷四散。
朱杞的手搭在门扉处,面前的门犹如千钧之重。
他知道一旦踏入门内,他将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可,就此离去,他同样会悔恨终生。
“嘎吱——”门开了,春风携花敲窗,屋内轻幔鼓胀,簌簌杏花卷帘而入,纷纷扬扬,卷入春闱,落入女子雪白的肩窝。
低低的喘息声自帐内传出,一只修长的手指缓缓挑起菱纱帐,锦帷上,绣枕上,腻白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麝香袅袅,帷幔层叠,红的被,黑的发,白的肤,莺啭花影中朱杞不知为何想起了被雨水打入尘埃的海棠花,青腻腻的水中那娇艳的,被雨水击打的红。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暗算了,可冥冥之中似乎有定数,前两次他都放过了她,可似乎老天爷看不过眼,再次让她落入他的掌中。
朱杞坐在床榻旁,手指轻轻拂上女子嫣红的嘴唇,迫使她松开贝齿,苦苦支撑的女子仿佛受到了指引,如一只乖巧的猫儿身子迅速靠了过来。
嫣红朱唇轻启,指尖传来柔滑的湿意。
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时湿漉漉的,浓密纤长的羽睫轻轻颤抖,一点点媚意在春雨中生根发芽,转瞬间春色已然攀上了小桃枝,惹得红杏开了一树又一树。
朱杞鼻尖嗅到了一阵阵清香,这种味道他曾经在月贵妃的身上嗅到过。
那是春蚕蛊宿主情动时散发的馨香。
“也许你会怪我,但我别无选择。”菱纱帐缓缓落下,朱杞决定放纵自己沉溺在这场无法预料的罪孽里。
滚烫的身子贴了上去,怀中娇躯藤蔓一样缠了上来。
她的身子也在顷刻间软得一塌糊涂,像吸足了水的海绵开始膨胀,身子也跟着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的吻杏花春雨一样落了下来,手指一路下滑,挤入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
“迟迟……”他口中不停呢喃着她的乳名,理智在一点点消散。
檐下竹帘被风扣得沙沙作响,两只鹂鸟停在海棠树上聊得正酣。
门外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声响,金城公主的声音嚣张又凌厉。
“狗奴才快让开,沈娘子乃是太后娘娘的贵客,她在里面要是有个闪失你能担当得起吗?”
这时,晋王远远行来,看到金城公主不由多问了几句。
“沈娘子?我方才看到八弟似乎也进去了,难道是我看错了?”
二人身旁本就跟着不少宗亲,此刻听到二人所言皆变了脸色,尤其守在门口的是秦王府的内侍刘福。
金城公主厉喝道:“快滚开,本宫要进去。”
刘福死死拦在门前道:“殿下饶命,求您看在太后娘娘寿诞的份儿,且等一等,主子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金城公主哪里肯听,上前用力推了推门,发现门是从里面锁上了,她当即便命人撞门,身旁的晋王却制止了她,也不知他在金城公主耳边说了什么,对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扬声道:“本宫且在这里等着。”
晋王当然不是顾忌秦王或者沈家的颜面,他只怕金城公主闯入搅黄了他的好事儿,万一事未成,春蚕蛊的事儿就瞒不住了。
待二人好事成了,春蚕蛊吸食男子精气之后陷入沉睡,便是太医来了也查不出什么。
远远站在庭中的程御章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只觉荒唐至极。
到底是他来迟一步,大错已成,已无转圜的余地。
只是秦王与镇国公府息息相关,他必须得尽快知会父亲。
秦王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可愈是这般荒唐的境地,他竟生出几分狂气来,那种灼热的欲念越烧越烈,他骤然用力掐住怀中女子的腰肢,将人翻转过来。
她的身子战栗着,意识在瞬间清醒。
身体里有渴望不停地叫喧,泪水自两颊滑落,她忽然抬起白玉般的藕臂揽上他的脖颈,她垂下头,发丝摇曳,泪水落在他肩头。
她俯下身子一口咬在男子肩膀,牙齿死死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直到口齿间有血腥味溢出。
朱杞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耳畔忽然响起女子低低的呜咽,不知是哭还是笑。
“鹦鹉——哥哥——”这一声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朱杞脑中轰然炸开,他欲念由浓烈至癫狂,她认出自己了。
思及此,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把按住了她的细肩,疾风催娇花,春色一点点蔓延开来。
室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异香,甚至连殿外的人也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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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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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宋冀年率先哭天抢地地闯入屋中,香气随风飘入每个人的鼻端。
回旋的风掀起纱帐的一角露出女子白皙的一截藕臂,圆润、白腻,慵懒地搭在床沿上,只一眼便觉媚态万千,令人遐想。
眼前骤然一黑,一道儿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床榻前,男子身形伟岸,鸦青色暗纹番西花的缂丝袍子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襟口处露出大片肌肤,还有几道可疑的红痕。
任谁看了都能猜想出刚刚屋内发生的一切。
“持玉?你怎么样了?”宋冀年踉踉跄跄就要朝床榻奔来,却被秦王一把推开,厉声道:“滚出去!”
金城公主紧随而来,同样看清了眼前一幕,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呦,八弟你欺负了他妻子,还不准苦主进来,将皇室的颜面放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