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和我不太熟怎么办(100)
没过几分钟出来, 纪想原本打理好的头发变成乱糟糟的一窝, 一看就是套头换了好多件都不满意, 最终变成了上周刚穿过的那件纯灰色T恤。
“还是这样舒服点吧……”纪想呢喃的时候, 叹了一口气,悄悄瞄了一眼杨潮生略显呆滞和不解的神情。
沈思儒听说纪想像孔雀开屏似的连买了好几件漂亮的新衣服,却都没在杨潮生面前穿过的时候,一时间电话里的氛围极为寂静。
“所以你不穿, 买了是要干嘛呢?”
“呃……我是觉得,以前我在他面前好像松弛惯了。”纪想拎着水壶给阳台上杨潮生养的花一一浇水,他思忖了下措辞,收壶叉腰道,“就是……如果这么突兀地打扮起来,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啊?你能懂吗?”
沈思儒不理解他这脑回路,追人不就是特殊点吗?不用与对待常人不同的方式追的话,对方会觉得你特殊吗?
“想吸引喜欢的人的注意,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沈思儒无语道,“你俩也是神奇,一个明面上都那么喜欢了,非噎死了也不摊明了说,一个傻乎乎的还看不出来对方是喜欢自己的,非要用些不走寻常路的方式先去证明。”
纪想摸了摸鼻尖,沈思儒总是以一副旁观者清的态度和他说杨潮生绝对是喜欢他,搞得他现在也有点飘飘然的自信心了:“那……那我挑个天气合适的好时间和他说?”
“还挑!结婚的时候你俩都没这么认真挑过黄道吉日就闪婚了吧,现在想表个白居然还在意起这个了。”沈思儒恨铁不成钢,“跟你赌一百块,你现在就去和杨潮生表白,他要是一秒钟没答应你算我输。”
“也没这么夸张吧……我就是想先确定,不然不是的话,我和他这样的关系弄僵了准尴尬。”纪想咕哝地说着,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忙音,“啊,我有个电话,我接一下。”
“行。”
纪想切到了另一个号码的电话上,这个副卡他已经很多年没用了,偶尔会接到一些骚扰电话。但今天出现的是没有备注的国外电话号码,纪想眼皮蓦地一跳。
接起来是对面没说话,纪想紧张地“喂”了一声。
听筒传来一阵轻笑:“小想。”
纪想愣了两三秒,随后放下手机,记起来这区号是自加拿大多伦多打来的。
而那个人……
“哥!”纪想欣喜地叫出声,“是你吗!”
傅绛听到纪想这么激动,连“哎”了好几声:“是我,惊喜吗?想我了吗?”
“想!超级想你!”纪想嘿嘿笑道,随即又立刻平静下来,带着点担忧,“但是爸爸他……”
“我准备回国了,到时候一落地想先来看看你。”傅绛缓声说,“爸他大概以后不会再说什么了,毕竟他和妈的恩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纪想张了张口:“这样吗……”
“是啊,上周他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去做了个体检,回来后就说自己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不想再因为以前的事让我们这些小辈疏离了。”傅绛笑着说,“不过好在他没什么大事,就是血压有点高,饮食方面稍微控制下就好了。而且我打算把爸的公司重心移回国,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老了真思乡的缘故,他打算在我国内稳定后回国长住。”
“真的吗?”
纪想很意外,当年父母离婚的真正原因他始终不知晓,只知道一开始吵得最多的就是工作和家庭的责任问题,后来更多的是情感纠纷。最后这场闹剧竟能让两个本该有理智的大人分别带着一个孩子,一个居国内,一个跑国外,死都不愿再见和对方有任何瓜葛的人。
兴许是真的爱得轰轰烈烈过,也恨得切齿入骨过。
他和傅绛虽不是双生,但更甚双生。纪书渝当年生下纪想之后就产后亏虚,心情也很不好,基本都是傅绛循着妈妈带着幼年的他的记忆把纪想带大的。
纪想小时候很黏傅绛,那时父母离婚要分别带他们走的时候,纪想还大哭着坐在地上抱住傅绛的腿,天真地问是不是他和傅绛不同姓才要分开,如果改一个姓的话能不能不分开。
纪书渝离婚后就变得很敏感,傅景昀有时候回国会带着傅绛来看纪想,但这种行为落在母亲眼里是挑衅,纪书渝害怕傅景昀会把纪想带走。
从那之后,纪书渝就不准纪想再见爸爸,连哥哥傅绛也不让。但小孩子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知道见不到亲人很难过,在母亲抱着他哭时也很难过。
后来纪想长大了点,在纪书渝再婚前都没见过傅景昀和傅绛。直到高三那年,傅景昀从傅绛那里得知小儿子对唱歌感兴趣,甚至还是散装乐队里的吉他手,便从国外运送了一把纪想最喜欢的吉他给他当礼物。
那次后也是从高中至今,纪想和爸爸哥哥的最后一次见面。
高三的时候纪想觉得和家里格格不入,不顾纪书渝的反对毅然决然选择了住校。某天纪书渝意外知道他们这些年总是在偷偷联系,再加上纪想那段时间被乐队里的人连累请了家长,纪书渝这才忍无可忍地把那把吉他砸了。
纪想没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纪书渝已经开启了新的生活,对傅景昀的反应还那么大。此后傅景昀偶尔再送东西过来,都被纪想狠心退了回去,父子兄弟间的联系也从那时候正式断了。
纪想大学时办了张新的卡,但旧的电话卡一直没销。他说不出来原因,也许就是在等今天这一刻。
“那你什么时候回国?我真的好想你,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