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和我不太熟怎么办(15)
纪书渝略微点头,看不出来对杨潮生什么态度,但口头上还是叫他随便坐,别拘束,之后就进了厨房。
家务都有芳姨来做,平日纪书渝也不时常下厨。纪想看出来她好似在避着人,他猜大概率是杨潮生。
杨潮生眼尖心细,拉了下纪想的手腕:“我去和阿姨聊聊吧,顺便‘刷刷好感’。”
纪想犹豫半晌,杨潮生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没再拦着。
杨潮生离开后,他就坐在杨潮生坐过的位置陪万文旗聊天。但纪琛一直拉他去花园里玩,万文旗最后又只得拱手让人。
春季正是好时节,纪琛拉着纪想的手,指着花园角落爬墙上盛放的蓝雪花:“哥哥看,那个是妈妈种的花。”
“好漂亮。”纪想捧场道,“那琛琛有记得帮妈妈浇水吗?”
“当然有啦。”纪琛自信道,不一会儿脸上浮现神秘的表情,“其实我也帮哥哥种了花,是哥哥喜欢的哦。”
“是吗?在哪儿啊?”纪想配合地四周望了一遍。
毕竟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最钟意什么花。
纪琛默不作声地把纪想往秋千的方向引,随后指着被遮挡住的一小丛雏菊:“这里!”
纪想瞧见围绕着摇曳的秋千而生长的小雏菊,避无可避地想到童年,记忆从模糊悄然再次变得清晰。
“妈妈总是在翻以前的相册,后来我在妈妈的相册上看见了哥哥。小时候哥哥就坐在秋千上,身旁都是小雏菊,身后还有个大哥哥在帮哥哥推秋千。”纪琛笑眯眯的,“我说的对不对?”
“……对。”
“那我也想坐秋千,哥哥和我一起,我很乖,也不用别人推,我们一起荡就可以了。”
纪想蓦然心一暖,卷起手袖,牵着纪琛的手和共同她坐在秋千椅上,脚慢悠悠地晃:“好啊。”
“哥哥。”
“嗯?”
“其实妈妈很想你的。”纪琛轻声说,“当然我也是。”
“……嗯。”
“我知道我其实不能算是哥哥的亲妹妹,因为我的爸爸不是哥哥的爸爸,而哥哥应该还有个跟我更亲的大哥哥,可我没见过。”纪琛靠在纪想身上,“但我是真把哥哥当很亲很亲很亲的哥哥的。”
纪想严肃地说:“说什么呢……纪琛同学,什么亲不亲的,你妈也是我妈,你就是我亲妹妹。”
“但我觉得你在这个家里好像不开心。”
晃荡的秋千遽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纪想还没来得及做出自我保护的反应,就下意识先把纪琛揽进怀里。
“哗啦”一声,纪想死死护住纪琛,背部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第9章
“琛琛?!”
纪书渝听到花园里巨大的动静就立刻冲出来。秋千椅坍塌,孩子摔倒,她毫不犹豫地过去抱起压在纪想身上的纪琛。
“琛琛?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纪书渝捧着纪琛吓得哭泣的脸,左看右看,又拉她揉眼睛的手。
纪想后背和手肘发麻,脑袋也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钝痛愈演愈烈,他抬手想撑地坐起来时,杨潮生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心,借给他力。
“纪想,怎么样?”杨潮生半抱地将被冷落一边的纪想扶起来。
夫妻俩都在安慰小声哭泣的纪琛,直到杨潮生出声,轻柔地捂着纪想的脑袋,万文旗才看向他,问候两声。
纪书渝也是后知后觉,担忧地看向纪想:“小想……”
“我没事,先带琛琛处理下伤口吧。”
纪想喉咙发紧,瞧见纪琛手臂的淤青,他贴在杨潮生的怀里拉下右手的衣袖。
远处是纪书渝带着纪琛越来越远的声音:“我先带进去给琛琛擦个药,怎么摔成这样,这么不小心……”
后面的絮絮叨叨纪想就再也听不清了。
杨潮生很想帮纪想抚顺乱糟糟的头发,包括他此刻溢于言表自责的心。
杨潮生衡量之下还是没有唐突,耐心地询问:“我看看伤,可以吗?”
他刚才站在纪想身后,瞥见后臂好像流血了。
纪想感受着那阵火辣辣的疼痛,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杨潮生鼓起勇气缓缓卷起他的袖子时,他亦没有反抗。
就像呆呆的,没有灵魂的木偶人,令人琢磨不透在想什么。
穿得正式在今天也有用处,杨潮生拿放在口袋的方巾给纪想擦拭了伤口边缘,是一道足有一指长的口子,划得很深。
他往地上的一片狼藉看一眼,是底部的框架断裂,纪想护着纪琛的时候被钢片剐蹭到了。
“还有其他伤口吗?”杨潮生问。
纪想摇摇头。
“扶你进去。”
纪想以为杨潮生的扶就是虚虚地搭把手,当被揽住肩膀时,有一瞬的讶异。
杨潮生揽着纪想进入屋内,纪琛已经不哭了,万文旗和纪书渝都在和颜悦色地哄她,全然忘记还有被遗忘在花园的纪想。
小孩的情绪上得快去得也快,见到纪想进来,怯怯地喊了句“哥哥”,愧疚地把小脑袋压得很低。
如果方才不是她执意拉着哥哥荡秋千,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杨潮生适时替纪想开口:“叔叔阿姨,有碘伏吗?小想手臂也受伤了,要消毒处理。”
纪书渝反应最大,刚给纪琛涂完药油,又去着急忙慌地拿药箱:“有的有的,纪琛好动,小时候总是摔伤……找到了。”
她拿着棉签和药瓶,和纪想的视线交汇,却像被定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来吧。”杨潮生接过,让纪想就近坐在沙发边,他半蹲着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