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和我不太熟怎么办(32)
杨潮生听出纪想话中的那点棘手:“哪家医院?我来找你。”
纪想无意给杨潮生添加负担:“不用……放心吧,我没事。”
“我放心不了。得亲眼看到你,才能安心。”杨潮生一字一顿地说,“不要拒绝我好吗?纪想,我也想能够帮到你,哪怕微不足道的一点。”
第19章
纪想坐在病房里,看着有关“腺体信息素排异症”的词条就暗自心惊。
腺体信息素排异症是指腺体接触某些信息素物质后发生的过度免疫过程和反应,患者发生症状可表现为心悸、惊厥、皮肤红疹等,严重时会引发呼吸困难,甚至休克。
他也注意到下方的病因,这是一种患病概率极低的病症。会出现在清洗永久标记后,短时间内再次过度接触被清除的信息素物质,又或者是在手术中腺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导致腺体对原标记的信息素物质产生排斥,一旦患上终身难愈,并且对omega的发/情期有着因人而异的影响。
总的来说就是个严重会致死,还会折磨一生的病。
他滑过一个个有关案例,甚至有症状严重的omega在清除标记后因为这个病对所有的alpha信息素产生排斥,在发/情期时痛苦难耐,得不到安抚缓解,最后不得不摘除腺体。
腺体不管是对alpha还是omega都是至关重要的,若真到了必须摘除的地步,对身体健康的损伤还算是冰山一角,更惨烈的会导致缩短寿命。
纪想心烦意乱地收起手机,木然地盯着躺在病床上尚在沉睡的沈思儒。
原宥被他和护士一同隔在了病房外,他有太多想问的问题了,但这些他不知道的秘密又过于尖锐,原宥缄口不言,让沈思儒重提伤心过往更不是纪想的本意。
“……纪想?”
正当纪想发呆的时候,沈思儒睁开了眼,身上痛得要命,最难受的莫过于腺体,像是被人用刀割上十几个口子,密密麻麻的刺痛。
“在这。”纪想连忙站起来,握住他的手,“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醒来后腺体会很痛,忍不了了可以按铃打止痛针,但用多了有副作用,还受得了吗?”
沈思儒双眼红红的,犹豫半晌极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摸了下被纱布包起来的腺体。
“那饿吗?我去给你买吃的好不好?”纪想哄道,“我刚才看到楼下有卖你高中时最喜欢吃的那种散装小蛋糕。”
“纪想。”沈思儒打断他,声音有点哽咽,“你不问我吗?”
纪想抿唇,其实他都猜出了七七八八:“……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但前提是你要照顾好自己。”
沈思儒和纪想好友多年,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没有不想说,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纪想没有接话,安安静静地给沈思儒倒了杯热水。
“他呢?”
“在外面。”纪想心有灵犀地意识到他在问谁,怒其不争,“他想看你,我没让他进来。”
“他不知道吧。”沈思儒低着头,讲话声很闷。
纪想沉默几秒:“你指的是你的‘腺体信息素排异症’?”
“嗯。”
“终身标记又清洗标记……我挺想让他知道的。但很遗憾,医生只和我说了。”纪想递去杯子,“如果医生不说,我大概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沈思儒这会儿在纪想面前蔫巴巴的,和当年被他发现谈恋爱一样,瞒不住才肯抖落出来。
“就是当时高考结束后,有天晚上喝多了,不清醒,有了终身标记。再后来就是我们两个情感破裂,他出国离开,我生病休养。”
沈思儒说得简短,仿佛分手的那段时间就是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一样。
他只是想尽量说得轻松点,不仅好叫别人不再担心追究那些已经翻篇的事,也让自己心里少受些罪。
“你当时生病,和他有关吗?”
“……没多大关系,清洗标记完后身体不好也是正常的。”沈思儒垂下眼睑,不敢直视纪想的眼睛。
纪想又拿过桌上的报告单:“你的过敏原是他,你自己知道吗?”
沈思儒点头:“今天……算是个意外。”
如果不是原宥执意要他作陪,他会在交接完文件后就迅速离开,更不会有后面的事。
而他们仅仅是共处不到半个小时,沈思儒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以为是心理厌恶原宥而感到不舒服,殊不知是十一年前那场差点要了他命的手术后遗症。
他和原宥的缘分走到了尽头,终身标记显得十分可笑。沈思儒到医院毫不犹豫地选择清洗,手上没有多余的闲钱,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选择了最便宜也是最痛苦的一种手术方式。
沈思儒还记得自己当年被特警从家里抱出来时的情形。
邻居被浓郁的中药味吓得报警,他已经没剩多少意识了,发/情期紊乱,信息素失控直接占据了他的大脑。
抑制剂没有用,刚做完清除标记手术的腺体还没完全恢复。他忍着痛和欲望,拿原宥遗留下来寥寥无几的物品,无奈又渴望地“筑巢”。
像饮鸩止渴,他还品出了点甘之如饴的意味。
因为不能自控的发/情期,所以需要原宥;又因为手术并发的排异症,沈思儒不能再闻到那股青苹果的味道。
再甜的滋味于他而言都是苦难,他在冰与火之间承受煎熬。
纪想欲言又止,门口传来敲门声,是宋喆礼带着午餐进门。
明显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他给没心情吃午饭的纪想带了份馄饨的同时,还给正好醒来的沈思儒打了份热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