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告白后立刻失忆的死对头(168)+番外
褚澹心有余悸地说:“其实我还挺怕见达莉娅女士的,幸好今天他们不在家,反而你在。”
他说得好像刚才那个见了蒋闲局促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人并不是他。蒋闲没有揭穿他,毕竟任何人见了那样的褚澹都会不忍心。
他在门口见到褚澹的那一刻,内心是狂喜的,可是目光触及褚澹的脸色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这手段确实卑劣。
褚澹说“不算好也不算糟糕”,但看他脸上明显的黑眼圈和不怎么圆润的脸颊,“糟糕”还是占比较大。
以褚澹这性格,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遇到什么糟心事也不会和安惠心又或者岑越他们说,再加上毫无疑问喜欢纠结他和自己的事情,想必心里一大堆事情埋着。
蒋闲心里一阵一阵发堵,面上佯装不满意,问:“比起我,你更怕见我妈?”
“对啊。我要怎么和他们聊天,告诉他们‘对不起我想了想还是打算来追你们儿子’?”
“……”
蒋闲的目光看起来又想扑上来啃他,褚澹赶紧转头,找了个新的话题,“你是不是换微信和手机号码了?今天给你打电话你没回。”
“……嗯。”
蒋闲拿走他的手机,先输进手机号码,再加上微信,“我要是还用之前的微信和手机号码,早就忍不住给你发信息了。”
褚澹感觉自己抓住他的把柄了,“刚刚不是还说完全相信我?”
蒋闲把手机递给他。
在褚澹伸手接过手机的时候,他抱着褚澹,把头埋在褚澹的脖颈旁边,“完全相信是一回事……想你是另一回事。”
离晚饭还有一些时间,蒋闲趁着这个机会和褚澹一起去了趟学校外面。
褚澹问:“能进去吗?”
“那肯定不能,”蒋闲说,“要不翻墙吧。”
褚澹比了个“X”,“要翻你自己翻啊,我都多大了还翻墙,丢不起这个人。”
蒋闲说:“再往前推四年就能丢得起这个人了。”
褚澹笑着去锤他。
学校外面的奶茶店还好好“存活”着,他们在任意门一人买了一杯奶茶,走过小巷和大桥。
便利店也还在,“会理发”的招牌摆得显眼。蒋闲和褚澹走进去,老板坐在那里无所事事地看电视,褚澹买了一条泡泡糖。
老板扫了他们一眼,“以前是这里的学生?”
褚澹很意外,“老板,你还记得我们啊?”
“不是我记得,是像你们这样的太多了。又不是学生又很年轻,上了大学或者大学毕业之后三五成群地过来怀念一下,还把我这里当打卡地,拍个照啊剪个头发什么的。你们要剪头发吗?”
蒋闲:“……”
褚澹:“……”
也是,他们又不常来,就几个照面,老板能在这么多学生里面记得他们才怪了。
“我头发已经够短了,”褚澹用胳膊肘戳戳蒋闲,“你要剪头发吗?”
回忆了一下在这里并不好的理发体验,蒋闲默默地转开视线,“下次吧。”
很有进步,没有直接说这里剪得不合他心意。
褚澹踢开路上一个小石头,“下次去你大学看看,没准还能让我看到你的照片。”
“我的照片?”
“对啊,荣誉栏之类的地方。高中不是挺多的?”
“噢,”蒋闲说,“我们社团外面挺多的。我经常给他们当模特,他们说我身上有一种被抛弃的忧郁男青年气质。”
褚澹:“……那个形容是你自己编的吧?”
蒋闲:“是真的,相当真。”
说实话,蒋闲确实褪去了一些不好接近的气质,也确实沾了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忧郁。
大概是拍照拍的。
忧郁男青年忧郁地叹了口气,“这不公平,我也想看你大学时的照片。”
“我?”褚澹一边看手机一边说:“不过我大学没有参加什么社团,只有荣誉榜上有照片了。对了,我还是班长呢……等下,室友来语音电话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总归不是不可告人的事情。
褚澹没避开蒋闲,接通了就放在耳边,“喂——”
“班长!我看你药还在这个桌上嘛,你不带回去吗?”
“……”撤回前言。
褚澹和凑得极近的蒋闲对上了目光,蒋闲的表情骤然冻结,那目光就像要吃了他。
褚澹有点头疼。
“我带了,桌上的是留在学校吃的,”褚澹干巴巴地说,“谢了。”
助人为乐的室友还在念叨,“这样?哦,那好。因为我是我们宿舍最后一个走的,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落东西……”
褚澹还得一个劲儿谢谢他呢,“好好好,谢谢……”
蒋闲的目光都能在他身上戳洞了,这下什么忧郁都没有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着又高冷又凶。
他一挂电话,蒋闲就追问:“什么药?”
褚澹举起双手作“投降”的姿态,“真没什么大问题……”
眼看蒋闲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褚澹只好坦白:“神经衰弱,我们学校随便抓一把学生出来都有好几个——”
褚澹被他抱着,只能一再复述:“真的,真的真的是小问题。”
蒋闲靠在他的肩膀上。
过了很久褚澹才听到他的声音,“其实我做得不对,是不是?”
也许还有其他方法能重归于好,也许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分手,也许什么都不用改变,大家都会想通。
用三年去给一切作为缓冲,这样做是对的还是错的?
天冷了很少再有鸟雀的鸣叫,总让人感到有些寂静,哪怕不远处时不时传出几声汽车鸣笛和交谈也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