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周若安对蔺逸多少是有几分心疼的,可现在再看那床缤纷的乱色,他的心口就像堵了块石头,不知蔺逸会用怎样的姿势将自己按在上面,肆意妄为。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蔺逸穿着睡衣走了出来,他刚刚洗过澡,发梢湿着,垂着水珠。
他没怎么看周若安,径直走到老旧的冰箱前问:“喝什么?”
周若安在彩虹沙发上落座,冷声回:“啤酒。”
拉开了拉环的易拉罐被送到周若安手中时,蔺逸的目光淡淡地垂下来:“没吃药?”
周若安接过啤酒,掀起眼帘,轻嗤:“蔺哥威胁人最有一套,不是吃药就不帮我了吗?”
蔺逸轻轻碰了碰周若安还束着发胶的头发:“怕周公子翻脸不认账,这也是你的拿手绝活。”
周若安偏身躲开那手,面色难看,他将耗光了电的手机往茶几上一扔,脊背靠进沙发:“你的电话还能来得再迟一点吗?再晚三十秒,王招娣就当着那些人把我卖了。”
蔺逸挨着周若安坐到了沙发上,开了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涌出来的酒沫:“你手机放在口袋里的干扰音很强,我在中途才听出与你对质的人是王招娣,不过这不是周公子借故发难的理由,我保下了你,你就要兑现诺言。”
蔺逸没什么助人为乐的美德,在周若安求到面前时,就与其达成了约定,事成之后周若安要陪他三天,不许吃药,任劳任怨。
周若安放下啤酒,从口袋中取出一块玉佩,通体雪白,坠着青绿色的坠子。
他将玉佩往蔺逸面前一送:“宋朝的,高僧开过光,好东西,能保你长命百岁。”
蔺逸喝了一口酒,瞄了一眼荡在自己眼前的东西:“定情信物?”
草,玉佩愤怒地抖动了一下。
周若安压了压脾气,问道:“用它换三天怎么样?”
蔺逸将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手中的易拉罐在玉佩上轻轻一敲,伴着清脆的声音笑着说:“不怎么样。”
周若安沉着脸收起玉佩,又掏出了周彬的那块名表。他调整了策略,收起黑脸,换上了讨好的表情:“这块表有价无市,是典藏级别的,蔺哥长得帅,气质也好,和它最配。”
这回蔺逸看出了一点开心,喝了一口酒,问道:“我帅?”
“不仅帅,还英武,附近多少姑娘都为你茶不思饭不想。”
蔺逸被夸得舒坦,左手微微向前一伸,周若安立马将那只表套上了男人的手腕,卡扣一扣,戴得妥妥贴贴。
钻石表熠熠生辉,蔺逸看着不断转动的指针,轻声说:“周若安,你知道送给一个人手表就代表想和这个人天长地久吗?”
“……想和这个人什么?”周若安有些傻眼。
蔺逸抬手将表放在周若安的耳边:“时间不停,我们就长长久久。”
周若安一把打开男人的手:“静音的,听什么声。”他去抢表,“还我,不送你了。”
蔺逸顺势拉住他的手,将人向怀里一带:“别动,让我抱会儿,今天我着急去学校,过路时差点出事故,安安心疼心疼我。”
刚想挣扎的周若安一滞,偏头问:“没事吧?”
蔺逸放下易拉罐将他搂得更紧:“还好货车紧急打舵了,不然你现在见我的地方可能就是太平间了。”
周若安忽然想到了死在自己面前的张羽婷,浑身是血的躺在货车前,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蔺逸,将话说得狠绝:“我去太平间陪你三天,总比现在陪你三天要舒服。”
蔺逸笑着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声音藏在麦芽香里,浓醇厚重:“如果我死时,你能在墓前陪我三天,也算我没白活一场。”
城中村电压不稳,灯丝跳了一下,室内的光线随之暗了几分,像老照片里的光景,暖黄又哀伤。
隔了好一会儿,周若安垂着眸子轻声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见人不答,他抬起了眼睑,“喜欢我长得好?”
蔺逸手肘撑在膝上偏头看向周若安,目光细细打量了那张俊逸的脸。啤酒被冰镇过,冰得手指也凉,男人抬起手,冰凉的指尖儿随着目光慢慢抚过润洁的皮肤,落在唇上,轻轻揉着,蔺逸说:“嗯,喜欢你长得好。”
周若安没怎么躲,也未见怒容,他望了一眼仍时不时在跳的灯丝,幽幽缓缓地轻嗤:“蔺逸,你成功的让我厌恶了自己长相。”
“三天是吗?”周若安看了一眼表,“多一分钟都不行。”
话音未落,蔺逸就吻了上来,两人口中麦芽的醇香搅缠在了一起,慢慢的分不清彼此。
吻越来越深,周若安半躺在沙发上,被迫仰起头,承接着贪婪的攫取。
天气转暖,衣着逐渐轻薄,以钻石做扣的高定衬衫很轻易地便被掀开衣角,掌温落下,不断流连。
量体裁衣的衬衫没那么多空间让人作乱,蔺逸抽出手搭在钻石上,却被周若安慌乱一按,他的唇还被含着,呜咽一样地急道:“别撕,很贵。”
“嗯。”蔺逸还算听话,手掌向后一绕,隔着裤子去抓那团绵软,用的力气不轻,边抓边说,“你自己解。”
周若安羞愤欲死,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蔺逸直白的注视下将钻石一颗一颗推出扣眼。
“拉开一点。”
“蔺逸,你别太过分。”
“安安,乖一点。”
周若安紧紧闭上眼睛,拽着衣襟向两边一拉,将自己像三小姐手中的桂圆一样,完完全全地剥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