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离婚前霸总失忆了(10)+番外
“你家离公司比较远,所以你现在和我合租了一间公寓。”烛慕说完,内心就在忐忑祁非会不会提出质疑,尤其他还有能力全款在市中心再买一套房子。
好在祁非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想起了刚刚秦廷玉对烛慕的称呼,问道:“那班长呢?现在在做什么?”
烛慕没想到自己还能听到这相隔了十年、熟悉又陌生的称呼,他心神恍惚了一瞬,仿佛就在这一瞬回到了十年前。
“收作业吗,班长?”
“借个卷子,班长——”
“隔壁要一份名单,班长。”
有时候中文的语音实在是博大精深。以前祁非喊他“班长”时,尾音勾得很厉害,单独听的时候就像个问句,不像现在祁非叫他“烛老师”,每说一个字声音就会下沉一阶。
只有那么一次,他低沉含糊的“班长”说的意外地深沉,反而让烛慕记忆犹新。
“班长,栾树又开花了……”
烛慕道:“啊,是啊,挺好看的。”
祁非问:“……你未来还打算回尚城吗?”
烛慕笑道:“当然了,我最希望以后能回来任教。”
祁非微微一笑:“行,那我也把公司开在这里。”
烛慕问:“你也会回尚城来?”
祁非“嗯”了一声。
烛慕明快笑道:“那就祝愿我们下一次在尚城重逢,还是在栾树开花的季节吧。”
回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肆无忌惮地补充着缺失了十年的关注。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烛慕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还记得这么多关于祁非的细节。
烛慕回过神就见祁非专注又疑惑地盯着他发呆的样子,他赶紧轻咳了两声,说:“我正在一中任教,教高三一班和二班的语文,也是一班的班主任。”
“一班?”祁非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么巧。”
“确实很巧。”烛慕也说。
一班是十年前的快班,也是十年后的快班。
坐在里面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冬去春来,夏接秋至。
烛慕从讲台下认真听课的学生,变成了讲台上认真讲课的老师。
而他们二十七岁与十七岁,就在这样一种巧合下重叠。
“那我们……不,我的感情状态呢?我还单身吗?”祁非好奇追问道。
他内心有一种笃定,烛慕和他绝对不仅仅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能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秘辛,即使是丧失了十年的记忆,他也敢说,除了秦廷玉以外,只有一个人、一种情况,他才会把这么多隐私透露给第三个人。
“…………到了。”
烛慕本能地回避他炙热的目光,因而看向了另一边窗外。
他正纠结该怎么开口,忽然看到了中心医院的标识,顿时松了口气,缓缓把车里的挡板降回原高度。
第5章
“大脑受到撞击,瘀血形成的肿块挤压神经,所以会缺失部分记忆,眼下这个情况不太好明确地说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一声惋惜的哀叹和一声略带窃喜的叹气对比极为明显。
医生打字的手一顿,扫过烛慕和祁非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用笔盖敲了敲桌子。
“但是也不用太担心,你的情况比较好,可以暂时回家修养,但要过来定期检查。如果情况良好的话,应该不出半个月,你就会恢复记忆。”
瞧着两张脸又变成一个喜上眉梢,一个又木又青,医生乐呵呵扶了扶眼镜。
“平时多注意休息,可以适当进行一些食补,不要过度劳累。另外,家属最近先不要刺激病人快速恢复记忆,等检查几次情况再遵循医嘱帮助病人接触熟悉的环境。过程一定要适度,还是那句话——不要让大脑过度劳累。”
烛慕自然地接话道:“好,谢谢医生,我们先走了。”
出了门,烛慕注意到祁非嘴角突兀地勾起一抹莫名其妙的笑容,主动关心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十年后都已经是家属的关系了,看样子他那十年干得不错么。
老天爷让他重回十七岁的记忆,不会是为了让他来见证美梦成真的吧?
祁非收敛了一下笑容,发现收不回去,干脆笑意悠长地问,“我们现在去哪里,班…烛慕?”
烛慕思考了一下。
原本他们该要去离婚的。
但这个时间点,那里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了,而且祁非现在压根不知道他们结过婚,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带坏小孩比较好。
干脆再当一阵子的室友,等到祁非恢复记忆再说。
“快七点了……”
烛慕差点脱口而出“要不还是回家吧”。
可当他看见祁非已经好几年没有露出这样灿烂的笑容,他又有点心有不忍。
他明天要上班,高中老师的工作很累,大概抽不出时间去陪祁非,只有今天恰好有空。如果要拖到中秋节再陪祁非,他说不定都已经恢复记忆了。
烛慕犹豫片刻,轻声开口:“以前的新巷改名叫青云路,五年前建成了一个夜市,就在我们刚刚去的那片栾树林附近,晚上要比白天热闹得多,你想去看看吗?”
“和你一起,去哪儿都行。”
祁非对十年后的街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要拉着烛慕跑出医院。
烛慕及时拉住了他:“你还是个病人,动作轻一点儿——司机师傅就在楼下等着,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祁非显然不太乐意,“一树的电灯泡都没他亮。”
烛慕掏出手机,手指已经快要接触到拨通键,听见祁非的话,忽地一顿:“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