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离婚前霸总失忆了(5)+番外
祁非懒懒后仰靠在椅背上:“烛老师,你好啰嗦。”
烛慕义正辞严问:“祁先生,你不爱听吗?”
祁非抬头,鼻尖朝上对着天花板,避开他的视线:“……还好。”
烛慕也难得见到他这么幼稚别扭的一面,不由觉得好笑:“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去洗澡。”
祁非垂眸,轻“嗯”了一声。
烛慕花五分钟冲了个澡,热气腾腾地裹着浴袍,返回客厅。他刚打开浴室门,就和房门口往客厅走的祁非打了个照面。
烛慕手里擦头发的毛巾一顿:“晚上还要出门吗?”
祁非神色自然、脚步却极为僵硬地快步走向书房:“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完,你先去睡吧。”
烛慕没把他的异样放在心上,以为他的工作从线下转到了线上,边继续擦拭湿头发边点头:“那你也早点休息。”
“好。”
烛慕把头发擦到不滴水,随即就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回到卧室的时候,皮肤表面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他打开空调,稍微调高温度,吹到身体渐渐冷却才脱去浴袍,只穿一条内裤钻进被子里。
他一打开手机,大量的通知和消息。烛慕仔细确认了一下没有收到重要消息,打了个哈欠,稍微看了会儿书,准备为了明天五点半起床早点睡。
没成想他眼睛一闭,忽地听见房门传来轻微的动静。
烛慕正保持着一只手盖住眼睛,一只手覆在被子上的姿势,听到动静后,微睁开眸子,和同样披着浴袍的祁非对上视线。
祁非一向喜欢穿着敞开领子的睡衣,窝在沙发上办公,很少会直接穿浴袍到处走。烛慕没见过“世面”的眼神下意识从他的眼睛上挪开,顺着那张英俊的脸色向下瞥去。
隐隐约约的沟壑没入浴袍深处,露出在表面的肌肉线条匀称又分明,整个人看起来又高又精瘦。
烛慕忽然想起祁非在高中总被体育老师叫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左手内侧撑着头,右手飞快在纸上草草写字,以一种极懒散的姿态说:“不去。”
偶尔被体育老师问得烦了,祁非就从抽屉里摸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乌黑的眼睛企图对对方下暗示一般紧盯着,说:“你口渴了吧。”
体育老师就呆愣地摆摆手:“不,我不渴。”
怨念极深的祁非下咒似的:“不,你渴。”
体育老师:“?”
画面有点好笑,烛慕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嘴角,要不是一直压制,他一定会在祁非面前笑出声。
这些想法也就在瞬息。烛慕收回心神,压下嘴角,由于是懒散躺下的姿势,他的声音微沉,含糊不清,也比平时更沙哑。
“怎么了?”
祁非视线上移,平静地说:“床上有……一只……蜘蛛。”
“蜘蛛?”
烛慕愣了下,他从来不知道祁非怕蜘蛛。
祁非抿了抿唇不再开口,干干脆脆地彻底推开烛慕的房门,闷头走到他床前,将浴袍脱了挂好,在烛慕由疑惑不解到突然涨红再到目瞪口呆的表情变化下,闷不吭声钻进软乎乎的被窝里。
“你……”烛慕从小到大,反正有记忆开始就只和一个人同睡过一张床,而且那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这会儿床上多了一个人,难免有些不适应。
从祁非脱去浴袍,露出坚实的后背起,烛慕的目光就开始游移,随着被窝里逐渐增加了另一个人的体温,他的脸明显染上一片尴尬之色,“你怎么……”
“再陪我一晚上吧,烛慕。”
烛慕愣了一下。
祁非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贴近烛慕的身体,仰躺着舒畅地伸展躯体,两手规规矩矩搭在腹部。
“今天原本该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烛慕:“……”
烛慕差点就忘了,二十四岁分手的时候,祁非和他的前任从认识到相爱再到分手,正正好好用了整整十一年。
他撑在枕头边的右手慢慢抬起来,小心翼翼地触碰祁非埋在他腰间的脑袋。短而硬的头发摸起来有点扎人,却又会在他用五根手指梳理的时候,乖乖配合着分开。
烛慕一直想不通祁非这么好的人怎么也会遭遇这么折磨人的失恋,但他担心祁非已经代入到曾经在“恋爱纪念日”分过一次手的自己,于是也沉默无言地躺下来。
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静谧的气氛就像是飘浮在空气里的尘埃,会叫人呼吸困难。
但对于曾经相处过三年的伴侣来说,却像是下起暴雨的午后,一起舒服地躺着,享受难得放松的时光。
烛慕被祁非干扰醒来之后暂且还睡不着,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瞪圆了浅色瞳孔。祁非面朝天花板,始终保持平躺着的姿势,似乎是睡着了。
但最先开口的却是一副熟睡模样的祁非。
他随意扯了个话题闲聊道:“烛慕,你跟乐闻十几年没见,现在才团聚了一个星期,你不想留下他?”
“他在菀城创立了一家游戏工作室,从年头忙到年尾,这次也只是因为出差,才顺便来看看我——小时候的玩伴在长大后各奔东西也在所难免。”烛慕看得很开。
“你很不舍得他走吧……”
祁非的语音语调里好像夹杂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惹得烛慕偏头看他,不过在黑暗里,除了模糊的五官,烛慕并没有看出什么。
祁非继续开口:“上次你说到两小孩看恐怖片的事了。”
烛慕果然被转移了话题。他也没问祁非怎么突然想听他的往事,只是在黑夜里很清晰地漏出一声笑:“这算睡前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