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离婚前霸总失忆了(60)+番外
“后来那个寸头请她吃饭,她说怕我不高兴,让我也去了。那个寸头跟我一样,知道她喜欢鱼和虾,讨厌羊肉的膻味,也知道她喜欢奶糖,对花生酥过敏,喜欢可乐,讨厌橙汁。”
“又过了几天,那个寸头请她去海边,还说知道她很喜欢海,所以特意在海边买了一座海景房。”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高中相互暗恋过,但因为男方的家庭不允许他早恋,直到宝宝毕业都以为自己是单向暗恋。”
“现在那个人去当了兵回来,就是为了想要挽回年少的遗憾。”
“他们……”余郎星垂下眼,“那个寸头一个星期前对她表白了。我听见了。宝宝说已经和我在一起了就不会考虑其他人。”
祁非皱眉。搞不懂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纠结的,张筝不是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么。
但凡当年没有祁庸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早就拿下烛慕了。
祁非直截了当地出声打断他的话,厉声道:“余郎星,你觉得你不如别人爱她吗?”
“是谁在演唱会之前送了张筝一部新手机,就为了让她抢票不会被设备拖累?是谁口袋里永远揣着一块大白兔奶糖,但是很有原则地管束张筝不能多吃?是谁陪张筝大半夜开车一百多公里去看桐城的烟花秀?是谁陪张筝去海滩边搞环保捡了一天的垃圾,回来腰都直不起来?是那个人吗?”
“连女朋友都能让?做我秘书让你脑子给僵尸吃了?”
余郎星苦笑着解释道:“……小非,我没觉得我比那个人少了对她的爱,但晚了就是晚了,我没有把握能超越那个人在她心里宛如初恋的地位。我也不想我的存在约束她的选择。”
“……随你。”祁非二话不说拿起车钥匙就走。
换作是和烛慕互通心意之前,他大概还能代入一下余郎星闻者伤心落泪的深情男二视角。
但现在……
呵。
想当别人人生的主角,就去主动创造缘分啊。
弱者才可怜地等待垂青。
“有什么问题,待会儿你自己跟张筝解释吧。”
余郎星望着他的背影愣了愣,“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他突然想起什么,朝祁非的背影大喊:“今天和徐其林徐总的会面……”
“称病,推了。”
余郎星“啧”了两声,感叹了一句:“上司的恋爱史,秘书的辛酸泪。”
他刚要转头收拾祁非零散的桌面,却听见身后传来的落地窗的帘子一角传来熟悉的声音。
让他身形一顿,登时僵在原地。
“星星。”
*
暮色降临,繁华都市喧嚣如失控急躁的鼓点。
祁非独自把车开进了乌江华宴的车库里,车里调控灯自动打开暖光,整个车身隐匿在黑色之中。
透亮的黑色车身线条流畅,在夜里仍泛着冷冽的光。
祁非眼神专注地盯着对面的墙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方向盘上。
他没有烟瘾,此刻却烦躁地想抽烟。不过一想到烛慕闻到烟味会皱眉,他果断还是放弃了。
只是从车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或者换到两指间夹着,但却没点燃。
他想起了从张筝那里听到的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该说不说,余郎星那小子的担忧也不算是无中生有。
张筝和那个叫陆遥的寸头男是从高中同班后才说过第一句话的,但张筝暗恋陆遥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初二年级。
甚至他们能同上一所学校,都得益于张筝为了他拼命学习,考上了同一个重点班。
后来就像余郎星说的,高中他们相互暗恋,每天暗中观察彼此的喜好,但最后陆遥差一点发出去的表白被他家长翻手机查到了,直到一个星期前,张筝才错愕地知道这件事。
原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恋爱,也曾如烟火般短暂绚烂过。
不过张筝觉得,说感慨是有的,说遗憾倒是没有了。
祁非跟她聊的时候,她眉眼带笑,目光坦然地望向祁非,声音里满是释怀和欣慰,说:“错过他的那条路上,我已经遇到了更好的人,我也就无需再去美化没走过的那条路了。”
祁非信她和余郎星的感情不至于因为这么点问题就产生隔阂,但张筝和陆遥的故事的确给祁非拉响了心中的警钟。
他把烛慕强行留在身边的时候,从来没敢考虑过,如果烛慕有了喜欢的人怎么办。
那是他不愿提及和思考的禁忌。
事实上,前十年,他没有任何可以留下烛慕的理由。
只是恰好张筝有了余郎星,而烛慕的另一条路上还是被他掺了一脚。
否则他不敢想,他是否会变成另一个陆遥。
就算上网搜索“如何把喜欢的人永远留在身边”,也只会出现——用一条锁链,卡在脚裸最细的部位,如果他想要逃跑,锁链就会磨红磨肿他的脚裸,痛苦会让他长记性——这种香艳,然而并没有卵用的建议。
他不是秦廷玉,烛慕也不是陆雨青。
他看不得烛慕身上多出一点点泛着痛的伤痕,哪怕那个伤痕的施与者是他也不行。
即便他时常矛盾地希望由自己亲自咬开烛慕如纸般薄的皮肤,然后任由腥甜的血液沾染到舌尖。
这念头刚一浮现,祁非就忍不住抬手捂着面庞。紊乱的呼吸即使经过了极力忍耐,也还是从指缝中泄露出分毫。
良久,他才稳住心神,抬手拿起不断震动的手机,眼神瞟过来电人“A慕”,接通了电话,然后贴在耳侧。
他听见一阵忙音之后,传来电流渲染过的、熟悉又温和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