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太爱以诺了。
所以他短暂地信仰了片霎从来没有庇佑过他的龙神, 希望龙神真的降下祝福,让他和以诺能够永远在一起。
可惜龙神从未眷顾过阿赫洛斯。
他的三次求偶全部失败, 最终只能通过囚禁来拥有以诺。
当然玛门心中也有一丝疑惑:阿赫洛斯如果真的很爱以诺, 那他的心脏为什么还没长出来?
撒旦用宛如紫罗兰花朵的冰冷竖瞳睨着阿赫洛斯,将这个问题问出:“你长出心脏了吗?”
阿赫洛斯没有回答,直接撕开了胸膛和肋骨,将空洞的心腔给魔王们看。
“活该以诺看不上你。”嫉妒魔王利维亚坦冷笑, “你连颗爱他的心脏都长不出来,还有什么用?”
“活该贝尔芬格不止看上了你。”阿赫洛斯也冷冷微笑, “他并不缺少一颗爱他的心脏,你有心脏又有什么用?”
利维亚坦:“……”
利维亚坦放下阻拦弟弟的手臂,对刚刚就想动手打架的暴怒魔王萨麦尔说:“去,给他两巴掌。”
萨麦尔的怒火却平息了, 还反问利维亚坦:“你怎么不去?”
“以诺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懒惰魔王贝尔芬格听他们讲话听困了,他打着哈欠环顾了一圈四周,询问阿赫洛斯,“你不会还在囚禁他吧?”
“没有,我不用囚禁他。”阿赫洛斯说,“他说他很爱我,是自愿和我结婚的,还想给我生龙蛋。”
贝尔芬格无语:“没人问你后面那些话。”
玛门告诉贝尔芬格:“以诺去找我的未婚妻弥瑞尔玩了。”
“你上次不是说弥瑞尔是你的狗吗?”萨麦尔皱眉纳闷,“你要和你的狗结婚?”
玛门平静道:“是的。”
“好好好。”贝尔芬格为阿赫洛斯、玛门鼓掌称赞,“你们不愧都是地狱里最该死的混蛋,都有足够变.态且禁.忌的爱情与婚姻。”
阿赫洛斯回呛他:“难道你的爱情与婚姻就不变.态和禁.忌吗?哦,你没有婚姻。”
贝尔芬格:“……”
“去。”贝尔芬格对利维亚坦和萨麦尔说,“你们俩都去给他两巴掌。”
利维亚坦和萨麦尔却异口同声道:“贝贝,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商量一下婚姻的事情。”
罪孽太深懒得挣扎的贝尔芬格被利维亚坦和萨麦尔一起架走了,等到第二天婚礼开始时才恢复自由。
婚礼就在潘克拉季城堡的宴厅内举行。
不过这次是阿赫洛斯自己出钱装饰的城堡,他按照以诺的审美风格,将原本阴森幽暗的潘克拉季城堡装饰成了美好圣洁的纯白殿堂。
贝尔芬格踏进宴厅的刹那,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堕落地狱以前所居住的至高天堂。
等他看清以诺身上穿的衣服后,他更是笑得险些直不起腰。
龙族的婚礼对宾客、新娘都没有着装要求,只对龙本身有一些限制,譬如身上不能穿太多布料,要让妻子看到自己结实的身躯,证明自己很强壮,可以保护妻子,能为妻子狩猎到充足的食物;又譬如要把自己幼年期换下的乳牙,和一截肋骨制成项链佩戴在脖颈上,表明自己对妻子的爱意忠贞不渝,从长出牙齿降生到死亡化作白骨的每一刻都只属于妻子……最后,他们还要把宝石、黄金编织成饰品与锁链,在婚礼契约缔结的那一刻,将锁链交到妻子手中,寓意他们从此就是被妻子驯服的龙。
阿赫洛斯严格地遵守了这些婚俗,只在腰间围了一件银白绸布,上半身则完全赤.裸,袒.露出青.筋偾张的每一寸壮硕肌肉,再拿红宝石和黄金饰品把自己装点得金光灿灿,用堪称“乖巧”的站姿黏在被他高大身躯衬成一小坨的以诺身旁。
与骚得没边阿赫洛斯不同,以诺的衣着十分“保守”,“保守”到不该在地狱出现。
因为以诺穿的是天父信徒受洗礼上,接受洗礼时要穿的白袍。
他这一身洗礼白袍做工还尤为精美细致,用半透的繁复蕾丝层层叠叠绣织而成,怀里抱着一束沾有露水的新鲜百合,如果忽略他的犄角和蝠翼,几乎就是一位等待洗礼的光明信徒。
偏偏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地狱之主撒旦。
撒旦面无表情望着以诺:“我是来主持婚礼,不是主持洗礼的。”
以诺只是一个低阶小恶魔,撒旦目光一冷,他就害怕地往阿赫洛斯那边靠了靠,怯怯道:“可、可是阿赫洛斯说我想穿什么都可以……”
“以诺想穿什么就穿什么。”阿赫洛斯伸出手臂把以诺护到自己身后,回睨着撒旦道,“又不是你结婚,你只是主持个婚礼还管这管那的?”
撒旦:“……”
“以诺,你愿意在我的见证下,和阿赫洛斯缔结婚约吗?”撒旦打开手里的黑暗经书,开始询问双方意愿,“发誓以后出轨了会努力不被他发现、偷欢幽会亦尽量不爱上情人、即使阿赫洛斯一贫如洗,也愿意收留他当做你的奴隶吗?”
以诺蓝眸闪闪,高兴地说:“我愿意!我愿意!”
阿赫洛斯咬牙切齿:“你这都讲的什么鬼话?婚礼誓词是这样的吗?”
撒旦冷笑一声,继续问:“阿赫洛斯,你愿意在我的见证下,和以诺缔结婚约吗?发誓以后即使抓到他在和别人偷情也会选择原谅……”
阿赫洛斯吐出一口龙息烧掉了撒旦手里的黑暗经书,转身面对以诺自己说婚誓:“我愿意和你缔结婚约,发誓永远爱你——”
“我的心脏、生命、灵魂和一切都属于你。”他在以诺面前半跪下,将锁链交到以诺手上,再亲吻小恶魔的指尖,“这份誓言与光明共存,与黑暗同在,直至时间尽头也永不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