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同事缠上后(155)+番外
角落里的老人猛地转头,看向对面的潜君之, “[暴君]……果然它还在你体内,还活着。”
潜君之不适地皱皱眉, “活着?”
他动动手指,抓住身边属于[暴君]的黑雾。在那次自杀式的行为后,[暴君]虽然没有消失, 但在恢复了些活力后似乎总想逃离他的身体。但也许是因为太过衰弱,对现在潜君之而言,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掌控住[暴君]的动向,甚至不需要再像以往那样牺牲自己的精神。
他紧紧扣住黑雾,“嘶嘶”的腐蚀声在他的手心里模糊响起, 却伤不到他分毫, “看来,你把这些东西的存活与否,看得比你身边人的性命还要重要啊。”
潜君之放开手, 任由那缕黑雾迅速散去,像是逃逸,“将人类的命运视作可以无穷无尽替换的试验品,却将它们的存在定义为‘活着’……”
“你是真的不打算回头了。”
老人突然咯咯笑起来,目光扫过不知何时站到了潜君之身后的祝昇,又扫过屋内另一边正勤勤恳恳清理着她放出的黑雾的齐四闲,“活着……你们不明白,它们活着,就等于我们活着。”
她面色不变,虽然没有再主动攻击潜君之与祝昇,却不断放出愈浓的黑雾阻挠齐四闲的进度。
祝昇瞄了那边一眼,问:“听起来像是……你觉得[野兽]能给人类带来新生?”
“你们就没想过吗,这个世间最深刻的痛苦……生离死别。”她诡异地笑了笑,“多少人希望能拥有将死人复生的能力,这样的欲望,同样能催生出[野兽]。”
“你们就没想过吗?”
她一指祝昇,“你就没想过,如果你的父母能复生……而你,”她的手指移动,指向潜君之,“虽然你看起来毫无破绽,但我是知道的……所有曾经因你而死的生命,你都想救。”
“还有那个没来得及告别的老院长,嗯?”老人摊开手,展示自己已经脆弱不堪的身体,“你们就没想过吗,为什么我这样一副随时都可能入土的身体,却能够承受那么多的[野兽]?”
“你已经找到了。”祝昇沉声道。
“是的,我已经找到了。可惜,它的进化还不完全,做不到让死者复生,却也足够让生者不死了。”老人收敛笑意,毫无预兆地朝祝昇与潜君之掷出千万条发丝一般细的细线!
潜君之脸色一变,匆忙抬手试图用[暴君]覆盖,但那黑雾组成的丝线在受到侵蚀后竟一分为二,转眼间便增殖到超出了[暴君]的防护范围,密密麻麻地从身侧与后方刺入两人的身体!
细细密密的血雾顺着丝线刺入的动向浸染了两人身上白色的衣袍。
然而,这些细线并没有占据多久的上风,下一秒,随着两人身上雾气的爆发,细线被尽数驱逐出去。
“哥!祝哥!你们没事吧!”
潜君之和祝昇的脸色还没怎么样,那边忙里偷闲却正好看到两人一身血衣的齐四闲先吓惨了,连忙朝这边大喊确认情况。
潜君之刚偏过头想回一句管好你自己,眼角余光却见一道波动诡异的虚影顺着天花板溜过,张开大嘴直直地咬向毫无察觉的齐四闲!
“小心!”
“【过来】!”
祝昇的厉喝与潜君之的提醒同时响起,齐四闲突然神情一顿,像是后脖颈被拎住了一样,不受控制地朝祝昇与潜君之这边歪斜几步,与头顶袭来的虚影正好擦肩而过。
人是没碰到,身上[饕餮]的虚影却被咬掉了一点。
齐四闲回过神,跌跌撞撞地奔向二人。
那边的两人却同时看向了刚刚袭击自己的黑影。
齐四闲不明觉厉地跟着抬头,却见那被咬掉的[饕餮]并没有被吞食或是消失,反而顺着黏在天花板上的黑雾管道一样的东西涌进那边老人的体内。
齐四闲茫然地摸摸自己的头,又摸摸身体,“好奇怪,[饕餮]被咬掉了一点,但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不应该会头晕或头痛的吗?”
潜君之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老人身上的变化。
一道似曾相识的,但颜色更淡,也轻飘飘地像随时都会被风吹散的虚影浮现在老人身后。
祝昇同样也发现了,脸色一变,把齐四闲往门边推,“你先走,去找何所思。”
“等、为什么?”齐四闲不解。
“她会吸收你的[饕餮],一旦被她完全吸收成功了,我们可就拿她没辙了。”潜君之回答他,抬手把门腐蚀地一干二净,“去干什么都好,总之别呆在这里。”
话音未落,潜君之抬手,挡住再度袭来的虚影。那虚影吞食不了[暴君],只能被腐蚀得七零八落,灰溜溜地回到老人体内。
老人望着已经空荡荡的门口,“哼”了一声,“还挺敏锐的。”
潜君之面不改色,“是啊,至于已经不够敏锐的您,还是安心退休吧。”
祝昇不知何时已经将天花板的管道握在手中,朝老人一笑,徒手捏碎了它们。
老人并不心疼,只是注视着那些消散的黑烟,“你们当真不在乎死而复生的能力?”
她没有等潜君之与祝昇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自言自语,“可是我在乎……这意味着,曾经犯过的错重新有了挽救的机会,意味着为了人类的进化牺牲在实验中的人能重头来过,意味着掌握这项能力的人,将拥有全人类的最脆弱的把柄。”
她终于开始移动,一步步地走向两人,“你们……当真从未心动吗?被自己的控制欲害死的父母,因为一时失手而断气的动物,承有救命之恩,却连一句感谢都未曾传达到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