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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猫喜欢你(58)

作者: 纪朝歌 阅读记录

他虔诚地祈祷着前方会出现曙光,只要能救得了顾凝恬,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走着走着,不知过了多久。

像是幻觉似的,森林尽头竟然真的出冒出一道不明显的白光。

顾涵几乎是跑着朝那过去,他紧紧抱着顾凝恬将她护在怀里,即便自己的手脚和脸颊都被灌木凸出枝丫划伤也全然不在乎,直到进入白光的范围内他才停了下来,颤抖着手臂,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那间独自矗立在竹林中的小屋。

一股奇怪的檀香扑面而来,像是水生调的古籍味,顾涵下意识屏息,但是香味却无孔不入,两秒过后他甩了甩头,重新扬眉张望起眼前的一切。

香味虽怪,但闻久了,竟还有点沁人心脾,甚至还卷走了他一些疲惫绝望的心情。

就在这时,小屋简易的栅栏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肤色非常深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看到顾涵之后,显得非常吃惊,愣了半响。

顾涵一眼认出了他。

是崔季同教授身边的那位助手,好像是叫阿涂?

“你……”

两人异口同声,阿涂注意到顾涵怀里抱着的人,大吃一惊,又从上到下打量了眼顾涵的模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现如今他们已被逼到绝境,不仅后有追兵,顾凝恬还危在旦夕,唯有求助眼前的阿涂了。

第35章

“有人在追杀我们。”顾涵说。

阿涂当即朝顾涵的身后看了眼,对着他招招手,神情谨慎:“快,进来再说。”

他走在前面给顾涵带路,一路冲冲回到小屋子,推开了内里的木门。正在低头看书的崔季同被这道声音惊醒,猛地抬起头,就见顾涵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走了进来。

崔季同瞪大了双眼,用曲起食指用指背推了推眼镜,从椅子站了起来,小跑两步来到顾涵的跟前,看了看浑身冷汗的顾涵,又看了看已经昏迷不醒的顾凝恬,震撼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崔季同在这里,顾涵

算是勉强放下心,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扫视间见到旁边摆放着一张铺着竹席的木板床,他赶紧小心翼翼地把顾凝恬放下来,虚脱般后退一步,半弯着腰喘息了五六秒。

被放在床上的顾凝恬奄奄一息,鲜红的血液几乎浸染了她的上身,奶白色的纱裙现在变成了血色玫瑰,完全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

顾涵的心脏猛烈地疼痛起来,向来稳重的人这时露出了难以言说的悲痛神情。他伸出手,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轻轻拨开黏在顾凝恬脸颊上被血浸湿的发丝。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心脏像是被钝刀慢慢割开,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他下意识按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疼痛。

“宝贝……”顾涵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哽咽,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只雪白的小奶猫,蹲在他的脚下,喵喵咪咪地朝他要好吃的。那样鲜活的生命,现在却一点点地流失。

视线突然模糊了,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顾涵狼狈地别过脸,死死咬住牙关。如果可以,他宁愿此刻躺在血泊中的是自己。如果能换她平安无恙,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这条命。

崔季同严峻地竖起眉头,绕过顾涵坐在床头的位置,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顾凝恬的手腕将她的手臂放平,然后双指并拢往她的脉搏探去。

他发出一声惊呼,转头看向顾涵,收紧脸色说:“这姑娘竟没有人脉,她是什么?”

顾涵仰头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简短地讲诉了顾凝恬的身世,又把刚才的遭遇告诉了崔季同。

“原来如此。”崔季同发出一声了然的声音,他站起身,浑浊的目光夹带着慈悲,朝阿涂招招手:“把我的金针给我拿过来。”

阿涂听了之后一顿,像是听到了什么惊讶的事,怔住两秒才反应过来,急冲冲地跑进里屋,拿出一个黑色的木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根手指长的黄金细针。

崔季同把金针拿起来,对着顾涵说:“这是我多年前偶然得来的九转还魂针,此针有逆转生死之效。可以暂时保住这位姑娘的性命。”

顾涵愕然开眼,很惊讶崔季同竟会有这样的奇物,来不及问,崔季同已经拿着金针往顾凝恬的眉间刺去。

“啊……”顾凝恬瞬时痛呼一声,细小的金色银线以金针为圆心向四周发散,渐渐把顾凝恬整个笼罩起来。虽然不明显,但可以看到原本顾凝恬毫无生气的身体正在缓慢回暖。

顾涵扶着把手站直腰,眼睛紧紧盯着床上的顾凝恬,见崔季同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摆出点穴的手势往顾凝恬的双肩的几个位置轻轻一触,旁边的阿涂解释道:“教授这是在为姑娘止血,这种点穴方法是我们乾天门独有的法术,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乾天门?”顾涵敏锐反问。

“嗯。”阿涂点点头,搬来一张椅子给顾涵坐,又给他倒了一杯水:“顾先生,请。”

阿涂客气周到,顾涵看了眼床上之人,一直漂浮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温热的水滑过喉咙,润了润他的声带,令他吞咽的动作都顺畅了些。

“崔教授现在是我们乾天门的掌门人,我是他的大弟子。”阿涂宽慰地说:“你不用担心,教授把金针都拿出来给姑娘用了,肯定能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顾涵现在也没心思追问崔季同一个研究民俗的教授怎么就变成某个门派的掌门人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崔季同的动作,直到过了许久,见到崔季同利落收针后,他才像是如梦方醒,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边,焦急道:“教授,情况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