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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误鲨大佬之后(20)

作者: 2月28日 阅读记录

不病说了一句:“好了,你话可少些吧。”

她嘀咕了一句:“我看她面善,才会多说些。我觉得这个姐姐挺好的。”

因穿不惯这粗布衣裳,又抱怨衣领刮得她脖子痛,嘟着嘴:“比府里的下等奴仆还累。如今看,出奴籍也没什么好的。我要是跟在小娘子身边,比寻常富家小娘子还过得好些。何至于此!”

不病听了,沉着脸看上去很不高兴。

却还是走过来,扯着她的领子,仔细查看她喊 疼的地方。确定没事后便斥责:“只是有些红。不许再嘀咕这些。也不许再动不动就喊累了。平安颂文是可以保平安,可要是自己口舌多生是非,那也是保不到的。”嘴上虽然骂,但手里却把妹妹捡的柴火都接过去。

见妹妹一脸委屈,又缓和了语气:“顶多三五天就到家了。暂时忍忍。回家就好了。”

3个人捡了两把柴火,然后从驿所后面返回车队。

经过驿所主楼时便看见,几乎整个二楼都被剑士守着,不许人上去。

“想是那个车里的贵人。”长生好奇地说。

不病抱了两人份,长生摘了朵花拿在手里甩着玩,手里一根柴也没有。

陶九九敷衍了几句,便落在最后面,偷空与通天鉴那边的贾宝贝说话。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你们三个,上来一个人。”

三人停下步子。陶九九连忙断了通话抬头看。就看见路镖长与一名剑士站在驿所二楼的回廊上。

剑士目光凌厉打量着三人。

不病有些警惕,退了几步拉着长生的手,眼神抗拒。

路镖长便很不高兴。

不病率先说:“我们是照价给路费的。没说路上要做事。”

剑士皱眉不悦,大概觉得他不识抬举,但并不想费事与他计较,于是看向还有懵的陶九九:“那你上来吧。”转身便进屋中去了。

路镖长便也连忙指着她:“你快上来。”并亲自迎下来,小声叮嘱她:“手脚勤快些,别木愣愣的。”

陶九九把怀里的木柴交给不病,并叫长生和张母带个话:“我做完事便回去”

拍了灰就乖乖上楼去了。

剑士让她进去,屋子不大,十分简陋,桌上放着一尊与这屋子格格不入的嵌宝石金香炉。轻烟袅袅,让整个屋子都充斥着淡淡的果香味。

有个人背对门坐在窗下看书,华丽的外衣搭在旁边的衣杆上,长头发散了一半,垂在腰下,因没梳通,有些杂乱。

剑士把手里的玉梳交给陶九九,如释重负的样子,好像他交出去的不是一把梳子,而是要命的东西。

并用眼神示意她快些上去,低声说:“好生伺候。”退到窗边侍立。

陶九九接过梳子过去,从发尾开始,慢慢一点一点顺。

还好对方头发好,像缎子似的,并不是很难打理。

不过她在身后,也看不清这位‘贵人’长什么模样。

只看到一线侧颜——皮肤白如玉瓷,耳垂小而薄,一边打了洞戴着一只刻满了符纹的红玉环,玉质通透莹润,环身又薄又细仿佛轻易就会碎裂。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夜幕高悬。

但从面前的窗口,还是可以轻易看清不远处货车边的篝火和人群。

时不时会从那边传来欢乐的谈笑声。

“你们好似没什么烦心的事。”突然一个暗哑的男声响起。

这位贵人,竟然是个年轻男人。陶九九还以为是个女人呢。

贵人说完话,剑士却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应声。

陶九九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看来在他眼中,自己和货车边那些连住宿的钱也出不起的人,是一类人,是‘你们’。

“怎么会没有。”陶九九说:“人人都有烦心的事。我们的事说出来,说不好还要吓着你呢。”

剑士听到她不用敬称,便皱眉:“大胆!”

但这位贵公子拿书卷的手虚摆了一下,剑士便没有再斥责她。仍退一步站在原处。

“你有什么烦心的事?”贵公子问。

陶九九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长长地叹气:“我阿爷昨日病死了,因没钱归乡,只得就地入葬,阿父砍了木头自己做了一口薄棺,怕本地人发现不许,趁着半夜没人拖到山林中草草埋葬了。也不知道埋得够不够深,山林中总有野兽,万一闻到味道刨出来吃了。”

“既然担心,问一问你阿父不就好了。”

“帮不到忙的事,就不要问出来叫他心里难受了。”陶九九梳顺了头发,把手里的玉梳放回桌上。

但这位贵公子却并没有叫她走,反而又问她:“就这些事吗?”

“自然不是。”陶九九从窗户向外眺望,很容易便找到了张父。

张家的篝火就在离楼不足十米的地方。张父面对这边坐着,张母在他身边。因女儿没回来,两人满面担忧,并不知道女儿就在楼上看着这边。

火光照亮了张父的脸,黑丝已经蔓延到了嘴唇边,似乎比昨天又严重了一些。

“那你还烦心什么呢?”贵公子问。

“我烦心,我阿父就要死了。镖队是做生意的,最嫌晦气。到时候路镖长恐怕不肯带着死人上路,除非加钱。”

“加钱到也便宜。讲讲价约不过三两千钱。你没有这个钱吗?”贵公子问。

“有是有。可活人还要活。我不会给的。”陶九九看着外面篝火前相濡以沫的贫贱夫妻:“我只盼望阿父夜里死,这样便还有时候,让我在野地里挖个坑,叫他入土为安。若是白天过身,车队急着赶路,必然不肯停下浪费时候,便只能把他推下车去,丢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