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误鲨大佬之后(79)
对方震惊:“啊?竟然已被你用颂法毫无痕迹打掉了?”捂着胸口泫然欲泣:“你好歹毒!趁着殿下未醒,就想害死我们母子。”
张恒大约也没见过这样信口雌黄的人。
冷笑盯着面前的女子,目光阴鸷如嗜血的野兽:“你以为你空口一句,行得通吗?我将你斩杀于此又如何,就是说到陛下那里,我也不畏惧。”
“你是不畏惧。陛下英明,自然看得透实情,不会冤枉你嘛。但陛下不畏人言吗?其实实情如何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别人听了这样的事,会怎么说,怎么想……你猜嘛。”
他对面的女子说着,远远看到有游人,便立时哼哼唧唧地哭起来,实在哭得凄凉,四周来往的人都看这边。
张恒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只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你别落到我手里。”听着已是恨极了,扭头便走。
殷灼月远远站着,看着那边。
小径上的女子叉腰,转了个身,她身后的灯光便洒在那张朝气蓬勃的脸上,灯光明亮,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都照得清晰透彻。
那些带着调侃的笑意,慢慢地消失,到最后,那张漂亮的脸庞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贝齿轻启:“迟早杀了你。”
语气森然,即使是金浊也莫明感到齿冷。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想不到她会有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说完她便转身,向南面去。
可才走了几步,便突然停下回头看来。
殷灼月没料到她能察觉自己的存在,但动作仍然比她快些,只一挥袖,两人便隐没了身形。
但对方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还是调头向这边走过来。
一步步走近,一脸狐疑。眼看就要撞到殷灼月身上,可殷灼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站定不动,没有退避开。
金浊看着两人越来越近,都莫明提了口气。
好在鞋尖抵着鞋尖的时候,陶九九终于停了下来。
她比殷灼月要矮一些,对面站定,鼻尖与他嘴唇平齐。她目光穿透了殷灼月,向小径上幽暗之处查探,最终自然没有收获,嘀咕着:“明明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我。应该只是鬼吧。”这才转身走了。
殷灼月在原地站了那么几秒,才举步。
这是还要跟着她?
金浊很烦。
这个疯女人有什么值 得跟的。
但也只能一脸忿忿地紧随在主人身边。
远处的陶九九七转八转地,找到个小童询问:“十七殿下有个侍人,被打伤了,在哪里?”
金浊很烦,一个侍人有什么好问的。
小童更是意外,迟疑地说:“应该是送到静谷去了吧。”
岛上有专门的丧葬之地。
“死了吗?”
“伤得很重,应该是死了。”
“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不治,所以把人送去了吗?”陶九九有些咄咄逼人,分明是故意找事。
小童不悦,可也不敢给她脸色看。毕竟她身份现在还说不准呢。万一是皇妃呢。而他只是个仆役。又不是国宗的修士。
忍气吞声,多少带着些挑衅:“小娘子要去亲自查看吗?”
那块地方可全是死人。
“那你带路啊。”陶九九说。
小童也是无语,可问也问了,人家也说要去了。只得提了灯在前面引路。
前面越走越暗,群殿的光被甩在身后。
四个人两前两后,向静谷去。
入谷后看到漫山的简陋坟头,金浊都有些不自在。
这里是仆役死后的归宿,这些仆役只是普通人类无法长寿,顶多活了七十年,经年累月,谷中层层叠叠。
远看像一片矮小的碑林。
有些连碑也没有。被雨水冲刷,露出半截骸骨。
陶九九大步踩着这些白森森的骨头,跟着已有些害怕的小童走到一处新坟。
埋人的人实在懒散,只是浅浅地挖了个坑,就把人草草下葬了。
她随便刨了几下,仆役便露出来。
因光太暗,也看不清楚,她叫小童把灯提过来照一照。
小童颤颤巍巍地把灯提过去,才照亮了死者的面容,便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那一阵风似的,恐怕鬼都追不上他。
陶九九被抛在原地,整个人大约是崩溃的。
那小童子,把灯给提走了呀。
她站在黑暗中,半天也没有动。
这边的金浊就不懂了,怎么的?这还能睡着了?
这时候,殷灼月退开几步,回头看了一眼金浊:“我叫你教导落葵修习,你却一天都跟着我?”
金浊不情愿 :“郎君干嘛突然说这个事。他就是个呆子。点也点不透,我不乐意跟他说话。”
但见殷灼月看着自己,便有些怏怏的:“是,我这便去。”
殷灼月目送他走远,一翻手,便不知道从哪里凭空提出个精巧的鎏金琉璃宫灯来。
灯照亮了路,远处站定的人总算有了动静,向这边看着高声问:“那边是谁?可否借一借尊驾手中的光。”
殷灼月提着灯,含糊地应了一声:“可。”便缓步过去。
陶九九看清是他,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不如就在黑暗中慢慢摸呢。
“你在这里,真是巧。”殷灼月声音清冽好听。
陶九九干笑:“郎君出来赏……”抬头看,天上月亮都没有了,一个急转弯:“夜啊。”
面对殷灼月,好像之前那一句,殷灼月果奔不是她喊的。目光十分之坦荡。
说着伸手要去接他手里的灯:“多谢。”
殷灼月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伸出来的爪子,没有松手:“这个灯,很贵重。不好轻易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