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驱逐计划/第四天灾:秩序神座(1624)+番外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位老人家懂得怎样正确地教导孩子,或许一开始也不会培养出那样的儿子。
老人家的矫枉过正显然让泽拉克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他那未曾谋面的父母身上,就像每一个对父母充满好奇的孩子那般,泽拉克也曾想尽方法探究过他父母的过去。
只是族里人对此避而不提,奶奶又只会谩骂不停,泽拉克最终还是从普拉那边听说了灵智殿堂的事,便央求着普拉带他前来这里,找到了记载着他父母旧案的卷宗。
灵智殿堂本是只有祭司以及下一任祭司候选人才能来的地方——话是这么说,可图纳部落的人一贯不认为知识和传承是什么需要严加把守、禁止传播的秘密,真要有其他人进去了,他们也只关心那些人会不会在山洞里迷路。
泽拉克陆陆续续去了这个山洞很多次,他在这里磕磕绊绊地弄懂了不少事情,比如说他父亲的罪孽、他母亲的逝去,以及灵智殿堂山洞里弯弯绕绕的路线图,和一个绝佳的、不会被人注意到,又能旁听祭司课程的隐蔽位置……当然,最大的收获,就是这整个山洞的典籍,尽管以他所认识的文字,一时之间还无法彻底看懂这里的记载。
图纳部落崇尚知识与教育,除去祭司的传承,普通人们也会学习文字和生活所需的知识经验,泽拉克便是在部落的课堂里学习到了文字的读写。但那些仅属于祭司的传承,却是由上任祭司一对一传授给下一任祭司的,部落里的其他人都无法触及这些高阶的知识。
第1379章
在图纳部落,流传着两种语言,一种是图纳部落自己的语言文字。人们用这种语言沟通、交流,书写自己的历史记录,他们教给自己下一代的,也都是这一种文字。
而另一种语言,则是祭司专用的文字——博鲁图拉,它源自世界意识的声音,并由一群极具有天赋与巧思的祭司们将之固化成一个个字符。能看懂这些文字的,只有极具有天赋、可以与世界意识无障碍沟通的星选之人,以及勤勤恳恳在上一任祭司的指导下、完美掌握这一种语言的使用法的祭司候选人。
博鲁图拉自被创造出来,便极受世界上各族祭司的欢迎。不论他们身在何方,祭司们或通过部族之间的聚会,或通过世界意识传递的信息,逐渐学会、掌握了这一种特殊的语言,并用它来更好地与世界意识沟通,记录箴言与启示。
这一种为了方便而创设的言语,逐渐在时代的变迁与发展之中,成为了祭司们独有的、高人一等的象征与知识。如果哪一族的祭司不会博鲁图拉,他的地位便不会被其他祭司们所承认,甚至还会遭到其他部族的嘲笑与鄙夷。
如今拉雅已死,盖娅正在筹谋自己前往南洲的远行,能够接任普娜的职责的,只有普拉。
没有人知道,泽拉克也同样具有天赋,他持有的天赋,甚至远胜于普拉、普娜,足以与灵性最强的盖娅抗衡。
泽拉克在偷偷进入灵智殿堂后不久,就发现了自己也能看懂博鲁图拉。只是他缺乏系统的学习,也没受过真正祭司的指导,只能半猜半学,将他所读到的那些似曾相识、却实际上异常陌生的文字和他所听过的世界意识的话语一一对应。
这种学习效率极低,准确性也不高,但泽拉克却从其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能看懂祭司独有的文字,甚至不需要任何老师的教导、任何人的帮助!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世界意识眷顾的宠儿,不然谁还能解释他竟如此具有天赋?
后来,他又凭着自己谬误满满、半猜半蒙的解读,看“懂”了这里珍藏的一本典籍,知道了世界意识正在遴选、栽培神明,而那些最有希望成为神明的人,便是能听懂世界意识话语的星选之人。
星选之人的天赋越高、实力越强,便越有可能成为神明。
“这说的可不就是我吗?”那时的泽拉克看得一知半解,却无比兴奋,“我就知道,我才是这个部落里唯一一个被世界意识选中、宠爱的人!我会成为真正的神明,
等我成为神明之后,再也没有人可以使唤我、指挥我、欺辱我!我要让部落里这些没长眼的人看看,莫欺少年穷!迟早有一天,他们都将拜服在我的脚下!”
他没有弄明白自己要怎么才能成为神明,但他却笃定自己一定能成为神明。他误把世界意识对整个世界上生灵的遴选,当成了给自己发来的独家邀请,并自不量力地对此洋洋得意,仿若自己已然就是一位神明。
自那以后,泽拉克看部落里的人,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总觉得这些人动不动就对他吆五喝六,叫他干这干那,就是天大的不敬。
“集什么会、摘什么樱桃,那哪是我该干的事!”泽拉克愤愤地想,“要想成为神明,就得先成为祭司!在我不得不去参加集会的时候,普拉早就在学习新的知识!
可恶,那个连世界意识的声音也听不清的庸才,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地位、这样的机会?他连最简单的课程都要反复听上个三四遍!
这样的蠢材,怎么配成为神明?!”
他越想越气,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他才是至高无上的神明,他会成为主宰这个世界的人,成为比世界意识还要强大、还要厉害的存在!
泽拉克鬼鬼祟祟地钻过一个狗洞,来到了他所发现的那个能够旁听祭司课程的隐蔽位置。这个洞大约是修建灵智殿堂中的祭坛时留下来的产物,做工的人显然不怎么用心,只粗略地用杂物填堵了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