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兽(69)
“下回还犯是吧。”
邵为睁开眼睛,直视着他说:“是,你赶走这一个,我还会找下一个。”
“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下去?”
“对,我就是欠操,我就是下贱。”
邵寒州满眼震惊和失望,“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邵为趁机挣脱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我一直都是这样,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什么好孩子,这才是我的真面目。”
“那我就打断你的腿,就算让你变成废人也不会让你堕落!”
“你凭什么不让我找男人?”
“男人就那么好?”
“是,他们会每天陪着我,对我说甜言蜜语,还会说爱我,你会吗?”
“那是真正的爱吗?”
“假的也无所谓。”
“你就那么缺爱?我还不够爱你吗?”
“那能一样吗?你会操我吗?”邵为踮着脚凑近他,眼里一半天真一半邪恶,“爸爸,你要是肯操我,我就不找别人了。”
邵寒州皱着眉后退了一步,“别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反正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邵寒州说了句“疯子”离开了浴室。
“你才知道啊。”
邵为笑着说,然后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自己的身体。
忽然水流停止了,邵为抬起头,看到邵寒州不知什么时候又返了回来。
邵寒州一言不发,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把他湿淋淋的身体抱进怀里。
邵为在他怀里剧烈颤抖,“爸,我害怕……”
邵寒州把他抱紧了一些,“别怕,有爸爸在,爸爸会保护你,什么都不用怕。”
“爸,我不想长大……”
“那就不长大,永远做爸爸的孩子。”
邵为突然挣扎起来,“我不要做你儿子,不想叫你爸爸……”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邵寒州深深感到心痛和自责,“那就不做,不叫,只要你好好的怎么都行,宝贝你说,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爱我,把我当情人一样爱我,你肯吗?邵为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
邵为哭了很久,到后面由于缺氧意识不清,依稀记得邵寒州帮他换了衣服,然后把他抱到床上搂着他,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后来他就睡着了。
把邵为哄睡着已经是后半夜了,邵寒州疲惫不堪,也昏昏沉沉地睡了,醒来时发现邵为不见了,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被缠上了纱布,桌子上有他留下的一张字条。
爸,我去上学了,不用担心我。
邵寒州捏了捏眉心,起来洗了把脸,然后给他班主任打了个电话,确认他在学校以后,才去上班。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他提前去邵为学校对面隐蔽好,等他出来以后,一路跟踪他回了家,接着去单位加班。
九点多活儿就干完了,他故意拖到十二点才回家,到家一看邵为果然已经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邵为又已经去上学了,两人就这样默契地互相躲着对方,试图掩盖那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或许它已经称不上秘密,在邵为露骨的言语下基本已经算挑明了。
秘密暴露的那一刻邵寒州并没有感到多么讶异,也许在酒店看到男人眉眼的一瞬间,也许在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潜意识里一直在装傻和逃避。
但是以后他只能继续装傻和逃避,因为这是个无解的难题,只能靠时间将这不堪的一页翻过去。
这样过了一周,这天下午放学,邵寒州照例去邵为学校门口暗中护送他回家,半路上一个头发花白手里拎着一大兜子菜的中年妇女拦住了邵为,好像是请他帮忙指路,邵为帮她拎着菜亲自帮她带路,邵寒州本来想继续跟着,忽然接到单位电话,让他回去加班。
邵寒州只好先回单位,路上越想越觉得那个妇女眼熟,突然灵光乍现,她的长相和刘建勇案第四名受害者非常相像,一个可怕的猜想划过脑际——她是来给女儿报仇的。
邵寒州立刻返回去,但是已经不见了那个妇女和邵为的影子,他挨个询问路边的摊贩,有没有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妇女和一个穿校服的学生。
幸运的是有一个摊主认识那个妇女,“她来我这儿买过几次东西,她好像就住在前面的馨园小区,她每天傍晚都会来这里散步。”
这里是邵为回家的必经之路,她很有可能是来踩点的,邵寒州心急如焚,“您知道她的名字和具体住址吗?”
“那就不知道了。”
邵寒州一路狂奔到馨园小区,向小区里的住户挨个打听,终于打听到了她家的具体门牌号。
她家住在五楼,邵寒州估计她已经掌握了自己和邵为的全部资料,直接敲门肯定会被她认出来,于是顺着管道爬到五楼,偷偷翻进她家的阳台。
邵为被一盆冷水泼醒,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站着刚才请自己带路的那个阿姨,他脑袋很晕,记得自己送她上楼以后,突然被她用手帕捂住了口鼻,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邵为试着动了一下,手和脚都被绳子绑得结结实实,无法动弹,“你是谁?你想干嘛?”
“我叫陈桂萍,是陈晓燕的妈妈。”
邵为脑海中完全没有关于这两个人的印象,“我不认识你们。”
陈桂萍冷冷地看着他,“你当然不认识,甚至你的禽兽父亲都不认识我们。”
邵为马上产生了一个猜测,“刘建勇杀了你女儿?你是来找我报仇的?”
“你倒是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