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拼图(15)

小寒侧过头就可以亲到他的距离。有沐浴露的清香钻进她的鼻子里，孙蘅从来只爱这一个牌子的味道。熟悉的香味让她一下子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嗯。这是谁画的？”

“我和一个患者一起画的。这是心理治疗的一部分。”

“哦。那要收好。”温小寒将画还到他手里。转身进浴室拿出一条干毛巾。

“坐下。”她的命令让孙蘅和悟空同时坐了下来，动作空前一致。

孙蘅与悟空两个互望了一眼，彼此眼里都透着对马屁精的鄙视。温小寒忍不住笑出了声。

孙蘅坐在沙发上，温小寒站在他两腿之间用干毛巾为他擦头发。他自然的双手环抱住她的腰，像悟空一样贴着她，将脸埋在她的小肚子里。

“别闹。好痒。”她将他的头掰开，隔着毛巾使劲揉着他一头柔软的不像话的毛。

悟空识趣的晃到了厨房去吃它的狗粮。

“小寒，你相信我吗？”

“自然。”

“相信到愿意到自己全身心的交给我吗？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相信我是为了你好？”

温小寒察觉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食指点着他的额心问。“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他的手伸到她后脑勺，抵住她的前额。“最近有没有时间？”

“诶？酒吧的工作没戏了。估计要闲一阵。怎么了？”

“跟我来一趟旅行吧。”

第11章 求婚幻想曲

孙蘅肯定是要向她求婚。

温小寒的直觉这么告诉她，直觉再加上一点小证据。比如说这场突如其来的旅行计划和西装口袋里那个珠宝名品店的小盒子泄漏了他的秘密。

温小寒有点讨厌自己的敏锐，明明该是一生一次的惊喜，却被她提前勘破。

可是没关系，只要是他。怎样都好。

大学毕业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婚主义，单身万岁。大学室友之间还有聊过那些譬如三十岁之前交二十个男朋友，要游戏人生，万花丛中过的荒唐计划。

那时候对未来的畅想里有梦想，音乐，朋友，情人和酒。独独没有结婚二字。

但说来没出息，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就让她有了结婚的念头。

她才满22岁，还正是看世界的年纪。身为一个自诩“北漂艺术家”的音乐人，居然就这么想定下来了。

孙蘅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即便住在一起的时候也坚持两人分房睡。他说从心理学角度，婚前性行为不利于男性对女性维持长久的重视态度。

“虽然这么说很不好，男性确实是下半身思考动物。‘得不到的更加爱’这句话在科学角度也是可以解释的。宝贝儿，我如此珍视你。你的第一次应该发生在更加神圣和有仪式感的时刻，比如说新婚之夜。”当她有一晚暗示孙蘅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时，他如此对她说。

温小寒觉得自己碰到了恐龙灭绝前的最后一个珍惜动物。抱着枕头打了个滚，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不禁粗粗回忆起第一次遇到孙蘅的过程，那是在一场朋友的生日会上。他好像是朋友的朋友，具体是哪个朋友想不起来了。也许是某个室友男友的朋友？

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又是怎样熟识起来，直到交往至今？温小寒突然发现大脑对于这片记忆一片空白。

关于这一块的记忆都特别模糊。但她对于孙蘅的依赖与喜欢是实实在在的，他就像她的美沙酮，比朋友更亲近，比亲人更信任。在速食爱情年代，要碰到一份这样非你不可的爱情实在是太难能可贵。她是多么幸运。

虽然她还有很多秘密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但还好那个人已经死了。威胁不到她的幸福了。

温小寒抱紧了枕头。不管要撒多少的谎，做多少事。她都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她和孙蘅的未来。

想到未来那个神圣时刻也许就快到来，她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给妈妈发了一条信息。

“妈，我可能要嫁人了。”

虽然这么多年来和母亲一直是三句话谈不拢，但不可否认的是，世界上最关心她的只有妈妈和孙蘅。

温小寒盯着短信框，迫切的想知道妈妈对于这件事会怎么看。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什么事都和妈妈说的小女孩。

对话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妈妈此刻的心情恐怕也很复杂。她有点后悔这么晚打扰妈妈，连累她也要过一个不眠夜了。

过了五分钟，那边似乎终于想好了要说什么。发过来一句。“他对你好吗？”

温小寒眼眶有些湿润，黑暗中她使劲点了点头。点完只觉得自己犯傻，母亲隔着手机又看不到她点头。很快回了两个字。“很好。”

“光好有什么用？他的钱归你管吗？男人对你的好是最没用的东西。哪天他不想对你好了，一脚就可以把你踢开。妈妈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母亲话锋一转，接下来的话就跟连珠炮一样发射过来。

“他做什么工作的？年薪有多少？会给多少礼金给咱家。这钱可不能给你爸，有时间带他回深城来给我把把关。”

温小寒收起了自己差点流出的眼泪，是她太天真，以为妈妈会变。

温小寒把手机倒扣在枕头上，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件事。母亲将自己婚姻的失败迁怒到她的婚姻问题上，以后肯定会对孙蘅诸多挑剔，如此想来，她便不愿将孙蘅带回去和母亲见面了。

不管怎么样，日子是自己过的。她一定不会让母亲对孙蘅随意置喙。

第二日，八点不到，闹钟还没来得及响温小寒就一骨碌爬起了身。这对于夜猫子来说简直是感动天感动地的举动。她想亲手给孙蘅做一顿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