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奉旨成婚(138)
“董小姐,我说了,不需要您做什么。”魏延声音清冽冷静,“意思就是,你不需要站出来作证当时的现场有哪些高官大员,往后的事情,都与你无关。”
董思文转头看过来,眼神复杂:“魏丞相。您和传闻中,当真不太一样。”
魏延挑眉:“哪里不同?”
“太像个人了。”董思文的声音飘忽,“传闻中的魏丞相,不近人情到极致,如同木人石心,最擅长隔岸观火。”
魏延低笑一声:“传闻也没错。”
董思文皱了皱眉:“所以我不明白……这样保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呢?不过是增添皇帝的疑心。对你们的计划,反而算是阻碍。”
“也不算阻碍。”魏延拉过俞书礼的手腕,指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慢悠悠地说:“起码增进我们夫妻感情。”
俞书礼:……
他推了推随时发情的魏延,咬牙道:“你给我正经点。”
魏延无辜地眨了眨眼,摊开手:“现在不碰你,行了吧?”
俞书礼白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反而看向董思文,关切道:“思文,你若要去看你母亲,就带上十三他们一起去,不要落了单。”
董思文微微沉着头,过了许久,她低低“嗯”了一声。
临出门时,她突然回眸。
“魏丞相,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站出来作证。”
俞书礼和魏延都是一愣。
她勾唇一笑:“那日的精彩程度,何止是朝廷大员?名录一出,足以掀翻朝政。”
俞书礼和魏延对视一眼。
魏延沉声道:“董小姐,那日的人,我心中有数,不需要你站出来,我们也有其他手段扳倒他们。”
“可你们不想要太子一党快点下台么?未免夜长梦多,此事必须尽早宣判。”
董思文手指紧握住门框,指节发白:“不仅是整个户部,就连兵部,也无多少人可以幸免。首当其冲的,就是浔阳侯,江文鹤。”
“这点我们知道。”
“不,你们不知道。”董思文突然瞪大眼睛:“你们只知道,江文鹤是太子的人,却不知道……他是西昭人的奸细。而我们大梁堂堂的三皇子殿下,是西昭名正言顺的继位人,偷梁换柱了三皇子赵玄,到大梁潜伏多年。这些年两国交战,离不开他的运作。”
俞书礼闻言哑然:“你是说……浔阳侯,表面是太子的人,实则是三皇子的人?而三皇子,并不是真正的三皇子,而是西昭即将继位的国君?浔阳侯竟是三姓家奴?”他咂了咂舌:“太……太离谱了。”
这种劲爆的消息一出,饶是魏延也有些没有料到。
他皱了皱眉:“你确定吗?”
董思文苦涩一笑:“那日……他们以为我喝了药,晕了,实则我发现了端倪之后,偷偷用手抠吐了,很多时候都清醒着……他们嗑五石散上头的时候,什么都说了。”
“浔阳侯是反贼的事情,仇家知情吗?”
“仇万山知情,那日就是他和仇万山在……”
俞书礼恨恨地握紧拳头:“这几个老不死的,是要祸害掉整个大梁的基业?!”
“所以……你们若是要动手,太子不过是被扔出来的替罪羊。据我所知,他本就是个好色之徒,骄奢淫逸惯了,沉湎酒色是常事,但在国事上却有贼心没贼胆,不至于通敌卖国。”董思文手脚冰冷:“浔阳侯、仇万山蛇鼠一窝,而在他们背后的那座大山……更是无法企及。”
“有什么好无法企及的?”俞书礼仰着头道:“他在我大梁的土地上,就是我大梁的人质。我能打退西昭一次,就能打退第二次!他西昭放城投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议降的也是他,要怕,也该他害怕才是!”
董思文蠕动了一下嘴唇,脸上有微不可察的脆弱:“若不是因为看守我的人是仇东朔的人,不成气候,我压根没有办法自己从那样的地方苟活保命,后来才能有机会遇到你们的救援。一想到若不是因为那三皇子被春闱的事情困住,无法抽身到渠州来,我就一阵后怕。”
她看向俞书礼:“季安,我从他们字里行间的聊天中得出,那绝对是个危险人物,你定要小心。”
俞书礼闷声点头。
魏延道:“既然如此,京城你也不必去了。”
他当机立断做下新的安排:“我会遣人送你去南方的小县城里安家,你可以考虑将你母亲的坟迁走。从此之后,渠州和京城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董思文却摇头:“我既然决定对你们说出这些,就代表我会无条件支持你们。”
“就算……”她扬起脸:“豁出我的名声,豁出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天下有太多女子身陷囹囵,我不求能救她们每一个人,但求能够鼓舞她们每一个都站出来反抗。我们不该是永远的弱势群体,也不该逆来顺受任人欺凌。只有敢于反抗,才能改变世人一贯的轻视看法。我想要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而不是因为他人的过错而自我垂怜、遮遮掩掩。”
俞书礼点头:“你说的对,女子也该是自由的,地位也该同男子平等,不该被男子踩着欺凌。”
董思文听他认可,不由得一笑:“我果然没看错你,季安。我从来就知道,你不是古板封建之人,所以才与你交好。如今那西昭歹毒至极,妄图用一方药剂,将我大梁男女秩序彻底打乱,妄图打散我们大梁人心。我们一定要推翻他们带来的巨大黑色阴影。五石散是用于灭亡大梁的一大毒药,必须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