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奉旨成婚(209)
一张脸已然憋的泛红,他干脆鞋底顶着泥地,也不再坐回去,只是冷笑一声:“堂堂皇子,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招术,也不怕折寿。”
听他这般讥讽,赵玄脸色黑了不少。他挥手示意那些匪徒将俞书礼抬起来,“这秋天啊,就是天气甚好。你既然不愿意坐着,就让我们小俞公子去水里凉快凉快,冷静冷静脑子。”
深秋的荒山野岭,河水冰凉。
俞书礼不会水,加上失去内力,被捆绑着手脚,被扔进河中,和寻死没什么区别。
但他万万不会开口向赵玄求饶。
堂堂一个皇子,因为他一句无心调侃,竟然能下如此死手。俞书礼笃定他不过是花架子,就是吓唬吓唬人,压根不敢真的动他。
健壮的匪徒把俞书礼轻松地抗了起来,扔到了河岸边。
俞书礼抬眸,一张精致的脸上并无胆怯。
赵玄咬了咬牙:“你就一声也不肯求饶?!”
“比起我求饶,我更好奇,三殿下贵为皇子,和这些下九流的人为伍,手段如此肮脏,被陛下知道了,会如何?”俞书礼挑了挑眉:“这些人你从哪里找来的?我可不觉得,凭借你自己,能有机会结识他们。”
“你!你管我怎么认识的?!我自有渠道!”赵玄气急败坏地踢了俞书礼一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知道你不会水的。你看这湖水这般深,我现在就能把你扔下去淹死!”
“你扔呗,你看我父亲知道了,找不找陛下闹。”
“你少拿俞华信说事!他做战神是多久之前了?现在不过是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连兵权都没有,你当我怕他?便是找上父皇,你们这种外臣,哪里有我一个皇子亲?”
俞书礼摇了摇头,失望至极,抿着唇不再说话。
见俞书礼不再搭理自己,也不再和自己对骂,赵玄一口气发不出来咽不下去,气得要死:“你装死?”
“来人,把我的鞭子拿过来!”
赵玄接过鞭子,甩了甩,又碰了碰俞书礼的脸,笑了一声:“我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这样吧,你道个歉,跪下喊我一声爷爷,再挨我三十鞭子,我便放过你。”
“休想。”俞书礼挑了挑眉,“有种你就动手,小爷皮糙肉厚,不怕你。”
赵玄面色阴沉,扬起鞭子径自挥去。
“慢着!”不远处一人骑在马上,急匆匆而来。
男人脸上沾染着一丝病态的红晕,眉头紧锁,衣襟紊乱。见到俞书礼之后,视线几乎就锁在了他的身上,本来清冷的壳子被撕碎了个干净。
俞书礼讶然抬眸:“魏延?!”他动了动身子:“你不是还在生病?怎么来了?”
魏延翻身下马,走到他跟前,一张脸惨白如纸:“我到将军府寻你,小厮说你一日未回,想到前日你同三殿下有过交集,我从城守那里得知今日三殿下有出城,便出来寻你。”魏延喘着气,神态有些从未见过的焦急:“季安,你无事吧?”
“当然是有事,否则他干嘛这副尊荣?”赵玄嗤笑了一声,见魏延旁若无人地关心起俞书礼,他脸上带了一丝玩味的笑容,“魏……寺丞??”
“三殿下。”魏延垂下眸子,手掌在两侧握拳,躬身行礼。
“现在想起本宫了?方才你可是一声招呼都没打,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个……季安呢。”他弯了弯眼睛:“季安这两个字,叫的可真是缱绻。”
“你很担心他?”
魏延并不否认,抬眸应声:“是。”
“可他口出狂言,诋毁本宫,本宫正想要让他受些教训,长点记性呢。”
魏延看了眼犟着一张脸,僵着脖子,死活不愿意示弱的俞书礼一眼。
他叹了口气,再次屈了屈膝盖:“殿下恕罪,俞小公子只是心直口快,习惯了胡言乱语,有些调侃脱口而出,却实在没有恶意的。不知他哪里得罪了殿下,但念在他初犯,且俞将军为国为民,操劳半生的份上,到底俞家也算是大梁功臣。还望殿下宽宏大量,饶他一次。”
“哦?本宫倒是很少见,魏寺丞?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还怪新鲜的。”赵玄缓缓开口:“不过……你说的这话……也有理。”
魏延松了口气,缓了脸色,正要去帮俞书礼解绑,带人离开,却见赵玄勾了勾唇:“那,小俞公子得罪了本宫,你代他受过,本宫就放了他,可好?”
俞书礼本来瘫坐着,一副吊儿郎当,万事不管的样子,闻言睁大了眼睛,他咬牙道:“三皇子!我与你的恩怨,你牵扯到旁人做什么?!”
“旁人?”赵玄一笑:“可我看……这魏寺丞?还挺在意你的。你们应当是好兄弟不是?好兄弟代为受过,也是合理的。”
“合理个屁!”俞书礼挣扎起来:“你要罚我,我认,毕竟是我嘴贱。但魏延和此事无关,他身体不好,常年体弱多病,你不要乱来!”
“紧张了?”赵玄眨眨眼:“紧张就好,看来我的决定没有错。比起看你油盐不进的受罚,显然是让你难过更有意思。”
他转头看向魏延:“你当真要替他受过?”
“自然。”魏延淡淡开口,“所以殿下可以先把他放了吗?”
“那可不行!”赵玄摇了摇头:“放了他,他万一扑上来报复本宫,那可怎么是好?自然是要你代为受罚结束,才能放了他。”
魏延的视线掠过一边面相穷凶极恶的匪徒,他心知凭自己现在的状态救不走俞书礼,只得点头。“好。”
俞书礼声线着急:“魏延!你别胡来!我做错的事情,我自己承担,用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