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奉旨成婚(213)
“我隐约只记得这些。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
俞华信转头看太医:“我儿子别是脑子坏了吧?”
太医摸了摸胡子,道:“这是正常现象。小公子体内中了封闭内力的迷烟,后来妄自催动内力,加上精神上受了些许刺激,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忘了几件小事的情况的。”
俞华信也是个大大咧咧的,瞬间就忘了自己儿子满嘴胡扯的事情,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太医,您说,我这内力受损严重吗?”俞书礼尝试催动了一下内力,发现当真是如同枯井一般干涸了个干净,当下便有些着急。
太医笑了笑:“小公子放宽心,既然老朽答应了好好帮你调养,自会倾尽所有本事帮您恢复如常的。不过……”他的表情突然有些为难。
“不过如何?”
“不过……这治疗中,确实需要用到几样特殊药材,咱们京中还当真没有。”
“这……”俞书礼愣了愣。
他不是不清楚家中情况,父亲卸任之后,俸禄大减,家中的开支本就大,经不起他们大折腾了。
“不如……您看看有什么什么平替……”俞书礼尴尬的话还没有说完,被俞华信的声音打断。
“你寻便是!有好药就用好药!费用就算我们头上,总归少不了你的。”
俞书礼被俞华信瞪了一眼:“小孩子,懂什么!钱的事情长辈操心,有你什么事儿?!”
太医眉开眼笑:“是……是……是……老将军自然是手头丰裕的。”
俞书礼见父亲都这般说了,也不好再反驳,他咬了咬唇:“不过,我隐约是真的有些忘了,我究竟为什么会跑到深山里去来着?我记着……魏延好像也受了伤……”
“莫不是你和魏延发现了山匪,一同去擒贼,结果魏延不会武,被拿下做了人质,你为了救他,才与他们起了争执?”俞华信思索道。
“山匪……?”俞书礼面色有些迟疑,“我好像……约莫是和山匪打斗过的。”
“可不是?那地上可是一片狼藉,都是悍匪的尸体,你下手可不轻。”
俞书礼在头脑中理了理,将这一系列事件联系了起来。
所以……是他带着魏延外出剿匪,结果他把人魏延栽里头了,为了救人,他自己不慎中了迷药,不得不逆转内力,落了个内伤的结局。而魏延也因为受了山匪折磨,落水后奄奄一息。
应该……没记错吧?
他又复述了一遍,得到了在场太医的认同。“从二位身上的伤来看,小公子所言不虚。”
俞华信也点头道:“你杀的那几个山匪,爹已经查明身份,就是最近闹事最凶的那批!你可是立了大功了!爹到时候就上奏为你讨赏去!”
“别!”俞书礼摇了摇头。
他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这样招摇了。
“爹……”俞书礼抬眸,对上父亲已然沧桑的脸,认真道:“过些日子,等我养好了伤,你便送我去战场吧?”
“战场?!”俞华信的声音陡然一高:“你怎么的突然想上战场了?”
俞书礼讪讪一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也该为家中做点贡献了……省的老是惹事,让你们担忧。”
“成……”俞华信想了想,道:“爹到时候把你先送军营,操练一阵子看看,若是可以,便寻个机会送你去。”
“魏延……他怎么样了?”
“他……”俞华信别开眼,嘟囔道:“那谁知道?”
“爹!”俞书礼瞪他。
“诶呀,爹光顾着担心你,哪里来的及管别人?!”
“不行……”俞书礼挣扎着,想要起来,被俞华信手忙脚乱地按住:“诶!干嘛去呢!”
俞书礼一把拉住太医的手:“麻烦您也去给魏延瞧瞧,他……伤的很重。”
“小公子,安心……安心!”太医拍了拍俞书礼的手,道:“老夫已有同僚过去了,你放心。”
“魏延他怎么样?”
“魏延是外伤,自然需要许多时日调理……”俞华信抢着道。
俞书礼不肯罢休,盯着太医的脸:“你说。”
太医有些为难地觑了一眼俞华信,又看回俞书礼。
这两个父子,他谁都不敢得罪。“这……魏寺丞本就身子虚弱,如今那背后的鞭伤都化了脓,他又高烧不止,能不能挺过来,是要看天命了……”
“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臭小子自己还重伤未治呢,说这么多,你们太医院都是废物不成?”俞华信一把捂住太医的嘴,又笑看俞书礼:“外伤最好治了,爹那些年打仗,你也不是没见过皮外伤。有的伤口看着骇人,实际上养养就好了的。”
俞书礼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褥,仿佛没有听见太医嘴里那几个恐怖的词。
魏延倒下的样子和他鲜血淋漓的样子,俞书礼是有记忆的。
后来,他好像对着自己说了些什么,然后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外衫……
俞书礼猛然闭上眼,不由得希冀于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爹,你们出去,我想休息了。”
“臭小子……”
“出去……”
“……行,爹带太医去研究下帮你治病的药。”
俞华信看了他两眼,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推开门,带着太医走了。
说实在的,俞华信心里对魏延是有些怨气的,毕竟在他眼里,俞书礼若是不是为了救魏延,处理几个小小山匪,肯定是手到擒来的。定然用不到要逆转经脉,强催内力的地步。
但……
那孩子,终究也是个苦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