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置我于死地,转身被世子截胡了(3)
谢珏手中折扇不时轻摇几下,衣摆如流云,看不清掩在长睫下的神色。
“打蛇捏七寸,你若行差踏错,我可就成鳏夫了。”
魏月昭身形一滞。
她以为,这场婚约谢珏并不会履约。
毕竟此前,她与段砚淮的种种早在郾城传遍。
“陛下催得紧,限我两月内完婚。”谢珏挑眉,眸光流转,“魏二姑娘准备准备。”
这场婚约无人知晓,是祖母临终时才告诉她的。
那纸秘密婚约,至今还藏着。
魏月昭掐了掐掌心,心绪一片翻涌。
她点头,“好。”
答应的如此干脆,倒让谢珏诧异。
“既有婚约在身,那就请谢世子大张旗鼓的送我回魏府。”
谢珏收扇,“这可比你上一个要求简单多了。”
魏月昭脸一红,想起自己刚才请他杀人时的样子,顿时又羞又气。
既如此,她就借常宁世子的名头,用上一用。
……
据说入了大狱的魏二姑娘回来了,许多人都是来凑热闹的。
见谢府的马车停在门前,魏瑾连忙迎了上去。
他观谢珏是一个人来的,未带随侍,只怕不是来办差的。
毕竟,谁都不想招惹缉狱司。
谢珏摇了摇扇子,“巫山覆雪,多掩白骨。”
看向一旁的魏瑾,讥笑道:
“将亲妹独自扔在巫山,小魏大人的心,可真狠啊。”
众人一片唏嘘。
谁人不知那巫山大雪之日的凶险,一边是荒岭,另一边是悬崖,稍有不慎便要丧命。
魏瑾收回了笑,面色淡了下去,掌心微握。
“缉狱司,还管这等闲事?”
谢珏抬眸,“缉狱司上督朝堂,下视民生,为君为民,职责所在。”
“小魏大人,这是对缉狱司有意见啊!”
魏瑾一噎,只得甩袖作罢。
车帘被掀开,魏月昭一瘸一拐地下了马车,粗布麻衫,寒冬之日,袖口裤腿却无法御寒。
再看皮肤莹白,却透着病相,怕是常年不得果腹,好好的姑娘家,被搓磨得不成样子。
“阿昭,你……你回来了!”声色哽咽,含着浓浓的心疼。
魏月昭心中一紧,死死掐着掌心。
是她的娘亲,秦毓。
她多想自己不在意,可看着站在娘亲身边的魏姝时,还是红了眼底。
她环顾四周,却没看到爹爹。
也是,从前他就不想看她一眼,如今她回不回来,也无关轻重。
秦毓本想牵住她的手,可她却不动声色地避开,秦毓当即便愣住,顿时眼泪如水流。
这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了她还留下旧疾,如何不心疼?
“阿昭,你是不是还在怪娘亲?”
魏月昭淡声道:“不敢。”
魏瑾大步走到她面前,紧绷着脸:“你自己做错事,阿娘差点为你哭瞎了双眼,如今回来了,你何故如此冷漠怨恨?”
何故?
魏月昭笑了。
敢情鞭子不打自己身上,不会疼是吧?
“况且那地离狱不过几里,阿姝等着药救命,孰轻孰重你不知?”
“你自幼任性跋扈,我真是将你宠坏了!”
魏瑾眼底划过一丝恼怒,心中尚觉她小题大做,无理取闹。
“阿兄,妹妹都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就别计较那么多了。”轻柔的声音响起,话毕咳嗽了几声。
是魏姝。
弱柳扶风,楚楚动人,一幅病美人的模样。
魏月昭抬眸看向魏瑾,“阿兄,若当日在巫山的是她,你可舍得将她弃在半路?”
魏瑾皱眉,却未回答。
可不回答,便是答案。
“妹妹!”
魏姝捂着心口上前,泪眼婆娑。
“我知你厌恶我,可你我二人已是过了族谱的亲姐妹!”
又是这副样子。
只要一哭,就能将所有的错压在她的身上,逼她就范。
魏月昭深吸一口气,眼神凌厉:“听闻你心疾犯了,不知可有好些?”
众人默声观望,不知她这是何意。
谢珏却摇着扇子肩头耸动着晒笑。
“六年前,爹娘将你带回魏府,从此你摇身一变成了侯府姑娘,连我这个正经小姐都要称你一声姐姐。”
“三年前,你哭喊着心疾发作,使得阿兄将我扔在郊外路遇豺狼,差点死于非命。”
“昨日,你又称心疾发作,阿兄再次弃我不顾。”
“只是我想问,治你心疾的药可好用?”
“以我之血入的药,可好用?”
第3章
以血入药
魏月昭伸出手,两腕间满是伤痕,稍稍一动便又渗出了血,甚是凄惨。
看着她疼得皱眉,谢珏收了骨扇,面色冷了几分。
众人一片唏嘘,窃窃私语。
“你说什么?”秦毓只觉脑子一片眩晕。
心疾之药,居然是用阿昭的血!
魏姝紧捏着帕子,手心里满是细汗,眼神慌乱。
秦毓连忙捧起她的手,看着伤痕,泪又润湿了双眼,心中泛起细密的悔意。
只恨自己这一月来竟听从他人之言,要好好磨磨她的性子,不可探望!
“阿兄,你多次取血,看着我这样,可会心疼半分?”
“魏姝,用着我的血,你可舒服?”
听此问,魏瑾面色难看,陡然一白。
而魏姝也面色涨红,眼底满是羞愤。
“母亲……这不关阿姝的事,是我执意如此,阿姝的心疾药石无医,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压低声音:“况且……况且也并未取多少,都是阿昭小题大做引人注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