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战神小祖宗(94)
“以为你哑巴呢,会说话啊,”那人歪着一边唇角,斗笠下的一双三角眼眯着,“干什么?教教你怎么做奴才,敢犯上,你小子几个胆啊,”他朝左右抬抬下巴,那几个把灯草团团围住。
灯草回头看一眼,后头站着两个人,前面三个,她知道跑不掉,把伞放在地上,点心放下伞下,缓缓站起来,突然手一抬,一颗石子射出去,正中领头的,那人捂着额头哎哟一声弯了腰,其他人立刻一窝蜂而上。
离得近,不好拉弹弓,灯草只能借着身子瘦小在几人之间乱窜,她几次想攀上两边的围墙,无奈墙壁湿滑,后头追得又紧,她被拖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雨越下越大,像有人端着巨大的水盆往下倒,哗啦啦的冲洗着大地。天黑得看不清一丝光,灯草两只手死死的护着头,任大雨冲刷着她的身子,随着雨一起落下的还有嘈杂的拳头,一拳拳重重的打在她身上,她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觉得头旋地转,因为反胃,不停的干呕,又大口喘着气,像一条濒死的鱼。
渐渐的,那些拳头停了下来,雨也似乎停了,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要被风吹上天,缓缓睁开眼睛,一把巨大的伞遮在头顶,有人拎着马蹄灯照着她的脸,灯光里,萧芙玉居高临下看着她,“今日你主子不在,看谁还能来救你?”
灯草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觉得冷,无边的冷浸入她的身体里,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扭曲变幻的画面,她在黑暗中缓缓坠落,坠向无底深渊……
第93章
人死了,死无对证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萧芙玉看着奄奄一息的灯草,冷笑,“贱奴,这回落在本公主手里,不死也脱层皮,你那个窝囊废主子此刻在哪呢,没用的废物,这么不经打……”
话没说完,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吓得她连声尖叫,边上的奴才立刻护着她后退,一片幽暗里,灯草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气息虚浮,目光却死死钉在萧芙玉脸上,“肃王,不是,窝囊废,你,才是……”
萧芙玉尖声叫道,“给我打!”
不知是谁,飞起一脚踢过去,灯草像断了线的风筝,被踢得撞在墙上,喷出一口血,顺着墙跌下来,人抽搐着,血从她嘴里一股一股的涌出来,眼皮半睁着,眼里的光却渐渐黯淡下去……
那人俯身看了看,道,“殿下,快不行了。”
萧芙玉虽然平时横蛮霸道,但死人摆在面前还是有些害怕,巷口有人影晃动,似乎有人进来,她不敢久留,带着人急匆匆的走了。
雨歇云散,三三两两的星子在夜空闪烁,深寂的后巷里,一把油纸伞撑在地上,伞下聚了几只猫野,头也不抬的吃着油纸包里的点心,不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只猫踱过去,在那人脸上嗅了嗅,又踱开了。
萧芙玉出了一口气,回去的路上还洋洋得意,等进了梁王府,她突然有些后怕起来,倒不是因为把人打死了,而是想到了肃王,如果知道她把那个小奴才打死了,肃王会怎么样?
训斥她一顿,还是会像上次那样动手……一想到萧言锦那张冷沉的脸,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显珍,”她叫侍女,“你说,肃王若是知道了,会怎样对付我?”
显珍温声安慰她,“殿下与肃王毕竟是亲兄妹,总不见得会让您给个小奴才偿命,至多责骂一顿罢了。”顿了一下又说,“因着那个奴才,肃王才对殿下动了手,那贱奴本来就该死。”
俩人正说着,门帘一响,梁王妃许怡怜走进来,“八妹回来了,没淋着雨吧?”
萧芙玉摇摇头,“四哥还没回么?”
“没有,大概席还没有散,”许怡怜见萧芙玉神情不安的样子,问,“怎么,事没办妥?”
“办妥了。”显珍说,“殿下是担心肃王知道了……”
许怡怜笑了笑,“既然担心,便让那些人管住嘴,不让肃王知道便是了。”
“可那个小奴才”萧芙玉道,“若是没死……”
“没死?”许怡怜微蹙了眉,“走时没确认么?”
“说快断气了,八成是活不了了,刚好有人过来,我怕被人看到,匆忙走了。”
“人死了,死无对证,肃王不能拿你怎么样,但若是没死……”许怡怜抚了抚小指上的护甲,“以肃王的脾气,定不会善罢干休。”
萧芙玉一听更慌了,“四嫂,你赶紧想想法子。”
许怡怜拍了拍她的手,“别急,这事四嫂替你办妥,只是还要瞒着你四哥才好,他不喜欢我插手这些事。”
“四嫂放心,我保证不说。”
——
雨后的夜晚,路面上到处都是积水,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一个黑衣人疾步而行,走到巷口,闪身转进去,不远处,几只野猫低头觅食,听到动静,四处逃窜,留下几张破烂的油纸和一把没有主人的伞。
他走过去捡起伞,轻轻摩挲着伞柄上刻的字,虽然看不清楚,他却知道那是个“肃”字,这是肃王府的伞。
他抬头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不远处的墙边似乎躺着一个人,他走过去,拿伞戳了戳,那人毫无反应,他蹲下来,探了探那人的气息,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他眉头一皱,手往下,一把捂住那人的口鼻,直到那微弱的气息在掌心里消失。然后把人扛上肩头,借着夜色,一路往城外走去。
……
一个时辰后,他出现在梁王府的后院,双手托着一把伞,恭敬的呈上去,“王妃,已经办好了。”